而詹事府原本是掌管皇后、太子家族东宫事务的机构。
但是明中期以后,詹事府成为翰林官迁转之阶,太子出阁的讲读之事都由其他官员充任,名实已不相符了。
两个官职,都可见刘世延还是很受重用的。
刘孙氏之父亦是官员,关于这些事情,自然了然于胸。她笑了笑,道:“既然如此,便克尽本分,好好地做。”
刘世延松了一口气,道“正是,过了年,世延便去京师上任,叔母可要同行?”
刘孙氏诧异问道:“这么快?”
刘世延笑着点点头,道:“正是。”
刘孙氏略微想了想,道:“原本想着过一年再让你成婚,但自古以来都说先成家再立业,你。”
刘世延有些迟疑,道:“叔母,这也太急了,会不会唐突了林小姐?”
刘孙氏笑着道:“你二人自幼订婚,你与林闰之又是好友,哪里会唐突呢?”
刘世延唯有点头,道:“那就全凭叔母意思办吧。”
刘孙氏知道,刘世延心中喜欢宋含柳那样的姑娘,却不喜欢林小姐,劝解道:“难得贤内助,妻与妾不同的。”
刘世延笑了笑,道:“世延不会不懂事的,这是我应该做的事情,无论是读书上进,做官,还是娶妻。”
刘孙氏笑了笑,在也没有多说话。
刘世延这个孩子,说是长大了,但不喜欢就是不喜欢,谁能对于迎娶一个不爱的女人而发乎真心的笑出来呢?
既然不高兴,自己也就没有必要一定劝得他笑给自己看啊。
林小姐之父乃是礼部侍郎,虽然南京的礼部只是虚设,但其父也并非简单人物,并与内阁大臣严嵩私交甚好,出身名门的林小姐,才是与刘世艳相配的正室夫人。
刘世延,明白。
于是,数日以后,诚意伯刘世延迎娶礼部侍郎之女,热热闹闹的一场婚礼过后,转过年来,林小姐之父竟然被调到了京城任京师的礼部侍郎。
虽然是平调,但是其中的意义实在是太大了。
喜气萦绕着诚意伯府和林府,某一个早晨,二者携家带口出发,去往京城。
转眼过来看向沈康这一边,船公紧赶慢赶,终于在农历新年这一日,赶到了汝宁府。
大明嘉靖二十六年,时乃丁末年。
下船以后的三杰,望着久别的故乡,不由得感慨万千。
江柳愖不由得眼眶通红,感叹道:“原以为只是暂别,却没想到,竟然走了四年啊!”
王麓操亦是动情,嗫嚅了一瞬,道:“过了今夜,就是第五年了,还好,总算是赶回来了。”
沈康顿了顿,转眸看向刘源,道:“先生,学生想先去拜见浩然先生,便先让刘术带您回家歇息,可好?”
刘源笑笑,道:“好。”
沈康看向刘术,道:“带着先生先回家,好生安顿。”又道:“黄三元,你带着你家媳妇也一同回去吧。”
黄三元拱手道:“让小人陪您一同去吧。”
沈康摆摆手,道:“魏无败陪我就是了。”
孟繁锐努努嘴,道:“沈小子,本大爷呢?”
沈康略有些惊讶,看向江柳愖。
江柳愖抹了一把鼻涕,道:“师父自然是要让弟子来照顾,怎么还问上沈三了?”
“哼哼。”孟繁锐咧嘴笑了笑,道:“你家大业大,府上规矩一定繁杂,本大爷才不去受这个罪。”
江柳愖一时间无话可说,可不就是么,自己家里的规矩那么多,孟繁锐这样的豪爽个性怕是要吓得母亲寝食难安了。
沈康笑着道:“若是孟叔不嫌弃,不如就来小子家中安顿吧,只要孟叔愿意,想住多久就住多久,虽然不如江府华贵,但是自在随便。”
孟繁锐轻哼一声,自鼻尖发出一声不屑,道:“这可是你小子请本大爷去的。”
沈康拱拱手,道:“孟叔有理,请吧。”
孟繁锐心里舒坦极了,转头拍拍江柳愖的肩膀道:“每隔三日来沈小子府上一次,每日在家不得懈怠练功,记住了?”
江柳愖早已经习惯了,也没推辞,拱拱手,道:“是,师父。”
安排好了一切,刘术便先带着这些人回家去。
沈康看看满目的雪白地面,雪白的屋顶树梢,转头道:“我想骑马。”
魏无败笑了笑,将手里的缰绳递给沈康,道:“公子慢点。”
沈康一脚登上马镫,翻身上马,爽快利落转头看向江柳愖和王麓操,笑道:“看看咱们谁先到书院!”说哇,双腿一夹马腹,骏马嘶鸣一声,绝尘而去。
“啊......”
路边的少女发出一声惊呼,还没看清马上的少年生的什么模样,便连背影都几乎看不清楚。
江柳愖焦急的抢过武阳的马,翻身就上,一边蹬马一边喊道:“好你个沈三,耍赖的功夫越来越厉害了!”
王麓操亦是一笑,雨墨见状赶紧跪下身子,王麓操踩着雨墨后背上了马,白衣谪仙的名号可不是随便来的。
前面一瘦一胖两个少年都没看清楚模样,这位贵气公子却是让少女们看了个清清楚楚。
王麓操一贯的矜贵模样,配上一脸清冷神情,真是让人看得脸红心跳。
马车中的秦可容略微撩开车帘,举目看向车外的情形,不由得低笑,喃喃的道:“公子惯会招蜂引蝶,好不fēng_liú...”
话语说的是一股子醋酸味儿,语调却是带着撒娇的意味,柔软又温和。
不知何时,雪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