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员外这些天来,一直在城外平寇,知道其中的不易——假如不是按葫芦画瓢,照着步爷的法子来,恐怕单单这宁阳县,就不知要清理到什么时候去。
更不要说那些阴煞鬼雄,即使宋尹廷亲至,也只能将其打散,过不多时,就会卷土重来,届时百姓们非骂死宋尹廷不可。
洛家辰少年心性,自然不会去想这些,马员外也不准备反驳,只是笑着附和。
洛家辰又说,还是员外你有福,做了这定闽军的将军,往后飞黄腾达,不在话下了。
马员外苦笑着喝了一杯水酒,摆手道:“我还想留在步爷身旁,蹭蹭诗琴灵气呢。眼下修行是落下了,他日再碰上弟兄们,恐怕就唯独老哥哥我,最是不堪。”
洛家辰嘿嘿直笑,见左右无人,忽然凑近了低声道:“马员外,你说咱们步爷,是不是想要斩白蛇……”
马员外闻言面色一沉,沉声道:“这话可不能胡说,被人听去了,是要惹出杀身之祸的。”
洛家辰这下也知道有些酒后失言,赶紧闭上了嘴。
马员外一边将酒壶收起来,一边故意装作随口问道:“你是听哪个说的?”
“我是觉着步爷有这个能耐……”洛家辰喃喃道:“你想啊,且展旌旗觅封侯,咱们都封侯了,步爷岂不是……你说对不对?”
马员外面无表情地拍了拍洛家辰的肩膀:“洛兄弟,有些事情,便是心里想的,也得烂在肚子里。你随口一说,弄得不好,可是会害了步爷的……”
洛家辰闻言重重点头。
马员外还是有些不放心他。
他本以为步爷把洛家辰送来,是担心取剑州城会有危险,替洛姑娘考虑,才将她弟弟支开;现在看来,倒有可能是瞧出洛家辰年纪小,太轻浮的毛病,特意送来自己这边历练历练的。
于是,第二天一早,马员外就领着洛家辰与一支足有六百多人的队伍,出了宁阳县城,扫荡乡间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