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央宫的小池塘边儿,一身天青色
“到时候你的潘郎还会要你吗?”季静梅冷笑了声:“孙采女,莫怪本宫说话难听,若是你不提宠爱,本宫还真就信了你合作的诚意,初入宫时候本宫的确对你深表同情,只是爱莫能助,如今再看,采女已然变了。”
“娘娘不也变了吗?”孙白遐被季静梅戳到痛处,怒而起身:“娘娘有何资格评说臣妾?臣妾没有娘娘那么好的福气,进宫做了娘娘还有人想着念着护着,臣妾也想护着这清白的身子,可臣妾完不成任务,一家老小都只有死路一条,臣妾只有获得圣宠,才能保命。”
季静梅摇头:“本宫既然知道你的主子是谁,怎么可能和你合作?孙姐姐,你是聪明人,往后若是谈合作,莫要再来了。本宫已经做到帮你瞒着这个身份,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
“娘娘真不再考虑考虑?”
“本宫早已经定下主意,也请采女告诉你的主子,自本宫离开京城那天起,本宫是死是活、是好是坏和他已经没有任何关系,满目山河空念远,落花风雨更伤春,不如怜取眼前人。”
“好一句满目山河空念远,不如怜取眼前人。”孙白遐小声念了一遍,笑容凄美:“娘娘还真是想得开、看得开。”
季静梅没有说话。
孙白遐平静一会儿,才又道:“娘娘,念在咱们在荆州也曾姐妹一场,臣妾最后提醒娘娘一句,有人正在盘算怎样害娘娘,此人还是娘娘很信任的一个人。”
“多谢孙姐姐提醒”,季静梅心中已经开始思忖,面上笑容不减:“所谓投桃报李,本宫也提醒姐姐一句,皇上能成为今日的皇上,不是偶然,与虎谋皮并不是明智之举。”
“臣妾明白,臣妾不打扰娘娘休息了,臣妾告退。”
“绯儿,去送送采女。”季静梅朝着亭子外的绯儿打了个手势,绯儿会意,忙点头跟在孙白遐身后送她出未央宫,不一会儿,她回来了,垂手道:“娘娘,采女不肯告诉奴婢具体是谁想害您,只说自古以来少见雪中送炭的,多的是雪上加霜,让您自个好自为之。”
“她还说了什么?”
“采女还说,您若是什么时候回心转意了,她随时期待和您联手。”
“呵”,季静梅摇摇头:“还真是她的性子,不到黄河心不死。”
绯儿笑笑:“娘娘,采女的性子您最是清楚不过了,奴婢只担心一点儿,在荆州时候她为了和潘公子在一起,可以说是不择手段,如今到了宫里,为这个目的,奴婢怕她会对您不利。”
“本宫怕她不成?”季静梅起身,往亭子外走去,她走得匆忙,衣服下摆打开,在半空画出一道弧线:“天渐晚,起风了,回吧。”
“诺!”
等回了屋内,如红豆、玲珑这样的宫女是不准进入内室伺候的,在门口儿就自动停下了脚步,于是,屋内就只有季静梅、周云溪和绯儿、灵儿四人,季静梅打开一个匣子,取出一件东西,而后指了指身边的凳子:“都坐吧,本宫有事儿要让你们去查办。”
“娘娘可是想查是何人要害您?”周云溪几人虽说都坐下了,却只敢坐半张椅子,随时准备起身。
“本宫不想查这个”,季静梅脸色凝重:“如若不是孙白遐在故意扰乱本宫的心,那本宫心里多少有了答案,能让本宫信任的人,宫里着实没有几个,除却你们这些人,也就只有那个人了,本宫想让你们查的,不是谁想害本宫,而是,那人会用什么方法害本宫。”
季静梅说着,手张开,赫然是一个帕子,她将雪白的帕子一抖,帕子上的图案就入了大家的眼,红梅怒放,风骨尽显,只是角落处,一个“魏”字让周云溪等人的眼角抽搐了下。
“娘娘怀疑是她?”
“虽说孙白遐此举有挑拨之嫌疑,但本宫自来宁可错杀一千,绝不放过一个,表姐在魏家的手段就素来阴狠,魏家的家风不如季家,勾心斗角、明争暗斗,本宫一直觉得本宫和她还需要许久才能走到这一地步,但也许,其实打本宫选秀时候起,她就当本宫是敌人了,对于敌人,本宫尚且不会手软,别提表姐了。”季静梅眼中闪过一丝受伤:“本宫希望这一切只是孙白遐在故意挑拨离间,姑姑,你和绯儿商议一下,该如何试探她。”
“难!”周云溪看到“魏”那个字时候,眉头就紧紧皱在了一起,又听到季静梅让她想法儿试探魏顺仪,脸色更苦了:“倘若有一丝差池,季家和魏家的关系怕是要受到影响了。”
“本宫相信姑姑会有办法的。”季静梅的手在红梅上摩挲了两下:“打今儿起,绯儿,你记住了,出了门就告诉未央宫的人,往后不管是做什么,本宫要求,至少是两个人一同做事,去别宫送东西也好,去各司取份例也罢,任何时候,任何事情,必须至少两个人。”
“也包括奴婢两人?”绯儿的语气明显带着不舒服。
“自然,莫忘了,你们要时刻给底下人做示范作用。绯儿,本宫不是不信任你们,所谓规矩,是对所有人而言的,在这屋子内,你们放肆一下本宫可以不计较,出了这门儿,就需要时刻留意着、注意着。”季静梅眼神、语气都很严肃,绯儿也意识到事情严重性,遂收起了自己的小心思。
“你们记住,不管咱们未央宫往后处境如何,你们才是本宫最信任的人,咱们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季静梅说着,指着御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