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尘埃落定(1/2)

次日朝会，祭酒苏文站出来，大声道：“陛下，老臣苏文有奏！”

列队的大臣们发生了少许骚动，因为苏文是德高望重的大儒，并且上了年纪，身为祭酒，平时除非下旨召集，否则比较少参与朝会。有些大臣看见苏文站出来，才发现苏文也在。

“何事？”赵鼎闷声问道。

“老臣要弹劾玉华妃和青州知府王占！”苏文大声道，“玉华妃和王占为私愤，公然派凶徒暗杀国子监士子许仙。”

赵鼎闻言，又惊又怒，玉华妃是他宠爱的妃子，王占也是他最近重用的外戚，这个本该在国子监养老的老不死竟敢跳出来弹劾他的人。

“陛下，臣临安知府何刚有奏。”何刚立即跟着站出来，大声道，“臣也要弹劾玉华妃和庆州知府王占！”

赵鼎大怒，脸色有些涨红，指着何刚道：“你……”

“臣附议！”廖进站出来大声道。

“臣附议！”

……

一群大臣相继站出来大声道。

赵鼎气塞胸腔，为了一个小小的士子居然这么大臣站出来，分明是对付他。

“彭泽，苏文何刚弹劾之事，可是事实？”赵鼎强忍怒气，对汴京府尹彭泽喝问道。

汴京府尹职责类似知府，当然品秩比一般知府高出很多，毕竟是京师重地。

彭泽站出来，硬着头皮道：“昨日确实发生有国子监士子被刺之事，但具体事情还没来得及查明核实。”

府尹向来是皇帝的亲信心腹，彭泽也不例外，虽然事情已经很明朗，但他为了给赵鼎反应时间，才硬着头皮说事情没有查明。

“彭泽，那四名凶徒都已经招了，难道还不清楚？！”苏文立即厉声斥道，“许仙是一名清白士子，家乡远在临安城钱塘县，到汴京不过四个多月，平时都在国子监内刻苦用功读书，除了王家泄愤迁怒报复他，还能有谁胆敢在京城之地行凶暗杀？！”

彭泽品秩虽比苏文高，但苏文是德高望重的大儒，资格老，所以他被苏文喝斥却不敢直接对骂回去，只能语气软弱地辩解道：“那只是凶徒的片面之词，不能轻易冤枉了玉华妃和青州知府。”

赵鼎大概听出来了，道：“苏卿、何卿，案件尚未查明，你们这么急着弹劾玉华妃和青州知府，有失稳重啊。”

“老臣恳请陛下下旨刑部、大理寺和汴京府三方联合审查！”苏文立即对赵鼎道。

何刚立即跟进道：“臣附议！”

“臣附议！”廖进等大臣齐声道。

赵鼎皱眉道：“不过一个士子而已，何须劳师动众？彭泽一人主持足矣。”

彭泽是他的亲信心腹，但刑部和大理寺就没那么听话了。

“陛下，事关玉华妃和青州知府王占的清誉岂是小事？”这时，一直不发言的宰相李纲站出来，声音严正地道，“臣附议。”

赵鼎顿时如吃了一只苍蝇般难受，他目光扫向亲近他的大臣，但那些大臣个个都一副眼观鼻鼻观心的样子，心中大概明白至少青州知府王占保不住了。

“准奏。”赵鼎无力地道。

苏文、何刚等人齐声行礼谢恩。

……

国子监内，许仙的一身血衣已经换下，伤口也上了金疮药抱扎好，白素贞贤淑地守候在床边给许仙为喂粥。

“你呀，以后不管遇上什么事，都不许再自残身体了。”白素贞心疼地轻声责怪道。

许仙微笑道：“就这一次。实力悬殊，不得不如此。”

白素贞幽幽地道：“其实我的本事很大的，你以后要是遇上困难，一定要跟我说。”

“嗯。”许仙点点头。

他当然知道白素贞本事大，这次使用苦肉计何尝不是以白素贞作为后盾才敢这么冒险。他从不低估人间险恶，万一苏文不为他出头，迎接他的就是反被冤枉，说不定在审问期间就被弄死。有白素贞在，遇上最坏的结果还可以白素贞将他救走，远走高飞。

好在他能控制的事情都顺利地朝着他期望的方向走。

一个月后，案件查明，王占被贬去永州，玉华妃被下旨闭门思过三个月。

许仙终于松了一口气，这个结果对他已经是不错了。他不过区区一名士子，只是受了伤，即便借了势，但不可能真正扳倒王家和玉华妃。

赵鼎在宫中大怒，摔了金杯，把玉华妃叫到跟前训斥：“玉华，你太不懂事了！朕好不容易占了一丝上风，竟被你为了一个白痴毁于一旦！”

这事情虽然他事先不知情，但落在士大夫和百姓舆论里，就成了他纵容后宫妃子和外戚作恶，进而打击他的威严圣明。

“臣妾冤枉！”王玉秀跪在地上哭道，“臣妾当初已经再三叮嘱他们了，实在没料到王余氏竟敢绕过臣妾和臣妾大哥私自派人暗杀许仙。”

“哼！”赵鼎厌恶地冷哼一声，压根不相信，不耐烦挥手道，“滚回去好好反省三个月！”

王玉秀顿时脸色惨白如纸，倒不是被罚反省三个月，而是她感到赵鼎开始厌恶她了，她失宠了。

却说尘埃落定后，许仙在国子监附近租了一个院子和白素贞夫妻一起住下。

白天许仙到国子监读书，晚上回来有白素贞侍候着，反而更能专心用功读书。

许仙拼命用功读书，因为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今年恩科已经确定，乡试是九月份，也即秋闱。

白素贞一个人打理家务，虽然繁琐，但她乐在其中，喜欢这种日常平凡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