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拾遗来得很快,来得太快了。
云懋的符鸟放出去不过一炷香不到的时间,凤拾遗就已经风尘仆仆地赶了来,快得云懋以为他一直就躲在这附近,一看顾轻涯和闻歌之间出了问题,便立马出来趁人之危了。
不过不管云懋心中如何腹诽,人家来了就是来了,而且闻歌听到了动静,也很快整理好出来了。
只是,见到凤拾遗的时候,闻歌也是愣了一愣,虽然她不知道云懋还故意拖延了一会儿才送的信,但也没有料到凤拾遗居然来得这么快。
大抵是一收到符鸟送的信,他便放下手里所有的事情来了。
闻歌倒是利索,也不用收拾了,跟了凤拾遗便要走。这个地方,她真不想再待下去了。
心空落落的,她想,都是不习惯,只要离开,就好了。
面对云懋和曲未浓,她眼眸深深,最后也只得两字,“保重。”便是扭身而去。
云懋心里也是不好受,眼睁睁看着她转了身,好似就此诀别了一般。那些曾经生死交托的情谊,难道,就要全部抹杀了吗?
身边身影一晃,却是楚阳,他不甘心让闻歌就这么走了,今日,没有顾轻涯护着,那个假扮玄墓派弟子的人也来了,正好一并拿了,问个明白。
前路,却是骤然被人伸臂一挡,他皱眉看着手臂的主人,很是不满,“云懋!你干什么?”难不成,他也想拦他?
云懋这才回过头来,却是横跨一步,挡在了他的身前,一双眼,沉冷地望定楚阳,“楚师弟,伏魔剑已经寻回。你又何苦还要纠缠不休?”
楚阳快要气死了,今日顾轻涯不在,云懋居然也要护着那个妖女吗?“伏魔剑寻回是一回事。那个女人可是魔族的奸细,怎么可以放虎归山?”
“她不是魔族的奸细。”云懋本就心绪不佳,闻言,便是拔高了音量,吼了回去,一双眼,死死盯着楚阳,他一字一顿道,“虽然她不怎么喜欢郇山,但以她与郇山的渊源,却也绝不可能与郇山为敌。”
渊源?她与郇山有什么渊源?
除了云懋,其他人交换了一个眼神,都是惊疑。
这目光,转而又落在了云懋身上。
他叹息一声,略一沉吟后,还是说了出来,“闻歌,她姓赫连。她父亲,便是你们郇山第十七代掌门,赫连阙。”
起先保密,是怕给闻歌惹了麻烦,既然,她如今已是走了,云懋却是不愿她身上再背负着罪名。云懋自认对闻歌的性子还是有些了解的,方才的那声“保重”,便是割舍与诀别。就是出生入死过的他,还有她救过的曲未浓,她尚且能够诀别不见,她日后再与郇山交集的可能性,也很小了。
然而,云懋这一句话,却不得不说,是语出惊人。
赫连阙的女儿?
云珏还好。赫连阙的事,他从前隐约听说过,毕竟他们云家先主与赫连阙也颇有些渊源。
可郇山几人的脸色却有些精彩了。
毕竟,赫连阙已经是两百年前的先人了,可他的女儿如今看上去,也就与他们一般的年纪。
不过……这世间无奇不有,这还得看看闻歌母亲的血缘。
可是……这都不是重点。
重点就是,他们郇山清规戒律很是森严,怎么可能容得下掌门娶妻生子之事?虽然,赫连阙这个掌门不过当了短短不到一年的光景。
可是,他在任时,正好赶上那场震惊三界的浩劫,赫连阙带领郇山弟子救死扶伤,也就是在那时受了重伤,力竭早衰,匆匆退下掌门之位,继而便是消失不见了的。
所以,赫连阙虽然在任时间不长,但他的功勋却还是卓著的,指星楼上供奉的神位亦有他的一席之地。
虽然,并未寻到他坐化的遗体,但都知道,以他当时的伤势,就算能活着,也不过苟延残喘数年罢了,可是,如今,却突然爆出这位掌门居然偷偷娶妻生子了,还有闻歌这么一个女儿,怎么不让他们震惊莫名呐?
何况……方琴曳目光轻闪下,忍不住喃喃问出了心中所想,“我们郇山弟子,而且还是掌门……如何能够娶妻生子?”
云懋嗤笑道,“如何不能?你们郇山弟子难道便不是人了?是人便有七情六欲,要我说,你们郇山的清规戒律才是灭绝人性呢!我们沧溟岛也修仙,可也娶妻生子啊,那也没见耽误我们的修为啊!”云懋今日提起这个话题,自然也是有他的私心在的。
他一边说着,已是一边偷偷瞄着曲未浓,意思再明显不过。
“够了!阿懋!慎言!”云珏却是一皱眉,厉声喝断了云懋的滔滔不绝。
云懋却是不服气,“我哪里说得不对?若是他们郇山的清规戒律果真都是对的,又怎么会接二连三有人触犯他们的门规?别的且不说,就是我知道的,鬼刃、赫连阙,郇山两代掌门,哪一个不是为情所困?鬼刃继任掌门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能够早登仙门,才可与他的心上人双宿双飞么?还有挽花仙白茉舞,她的名字如今已经成了郇山的禁忌。郇山为何不让人提,不也就是怕她这个曾经是郇山骄傲的人的事迹,若是透露了出来。那些女弟子知道她不只动了凡心,还因为那个狼族少主叛出郇山,会有样学样么?”
这些日子,云懋可没有白跟着闻歌混,他们两人就八卦一道上,确实是志同道合得很,一讲起这些事,便是不知疲倦。
从闻歌口中,他听说了很多的故事。而以闻歌与这些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