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该回去看看!走吧!”闻歌本以为云珏不会轻易同意的,至少,不该如同现在这般,连犹豫也不曾,就应得这般干脆。
毕竟,对于云珏而言,无论凤拾遗也好,甚至是她赫连闻歌也罢,都是毫不相干的人,而他现在身上背负着任务,承载着师门的荣辱,孰轻孰重,一目了然。
可是,云珏的反应却是全然出乎了闻歌的意料,在被顾轻涯拉着疾走几步之后,闻歌才堪堪回过神来,她想,她有些明白顾轻涯这么敬重他大师兄的原因了。
怀着有些莫名不安的心绪,几人沉默而快速地走起了回头路,不一会儿,便到了早前与玄墓派弟子分道扬镳的岔路口,毫不犹豫地朝着左边的岔道快步而去。
“等等!”走了约莫两刻钟的光景,天色已经是彻底暗了下来,密林内的光线已是晦暗不明。闻歌的眼力没有那么好,不过她的手被顾轻涯紧牵着,所以,没有半点儿的畏惧。
却没有想到,走在最前方的云珏却是突然刹住了脚步,并且伸长手臂挡住了他们。
“怎么了?”闻歌心系凤拾遗的安危,难免有些急切。
“血腥味。”顾轻涯皱着眉,沉声宣布。
闻歌的心,却是为之一沉。
略停了停,云珏也好,其他人也罢,因为骤然闻见的血腥味儿,所以都提高了警戒,将法器紧提手中,小心地探出了步子。
走了没几步,便见得地上一滩血迹,并且有拖曳的痕迹。
顺着那拖曳的痕迹,几人一路寻到了草丛里,果然寻到了一具尸体,穿的是白袍灰纱。果真是玄墓派的弟子,倒是不是凤拾遗。
闻歌几不可见地轻轻松了一口气。
那边,云珏已经蹲下查看起来,那人已是断了气,再无生机了。
“大哥,你看!”云懋眼尖,指着那人的袖子道。
因为穿的是白袍,所以,很是清晰,那袖子上有一道爪子的痕迹,四趾,长而尖利。
“难不成……是什么凶兽攻击了他们?不是说,这蜃楼秘境中所有的凶兽都已经被关起来了吗?”闻歌一脸得狐疑,下意识地便是抬头望向顾轻涯。
后者却是若有所思地摇了摇头,“并不一定就是凶兽,也有可能是像凶兽爪子的利器,现在还没有办法下结论。但不管是什么,我们显然,已经处在危境之中了。”顾轻涯说着,望向了云珏。
云珏已经站起了身,他自然明白顾轻涯的意思,若只是寻常的比试,要寻到一件东西,如同早前所说,也不过论个输赢罢了,不会有性命之忧。可是现在……死人了。不管杀人的,是兽,还是人……这蜃楼秘境,都已经不再安全了。
“还有……其他的玄墓派弟子呢?去了哪儿?”是生,还是死?因为顾及闻歌的情绪,所以云懋的话语未尽,但意思,谁都能听得明白。
“这就是当务之急了。只有找到其他的玄墓派弟子,我们才能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云珏抬手将那玄墓派弟子未来得及合上,死不瞑目的双眼轻轻合上,缓缓站直了身子。
“你可能与凤拾遗联系上?”顾轻涯扭头问闻歌。
闻歌摇了摇头,恍惚间,她才想到,她与凤拾遗之间,从来都是凤拾遗找她,她偶尔一次找他,去了上次那个竹楼,总能找到他,而她不管在什么地方,他总能找到她。
“这里有打斗过的痕迹,但却只有这么一具尸首。想必他们应该是逃了。不过……我们还得找到其他人,还有,切记从现在开始,我们都不可以单独行动,这里已经不安全了。”云珏沉声吩咐道。
几人皆是点头,闻歌上前,在那个怀揣着为师门争光来参加试剑大会,却顷刻间便丢了性命的玄墓派弟子身前蹲下,轻轻为他理平了他胸口有些凌乱的衣襟,并且,擦拭去了他手上、脸上的血迹……做完这一切,她才缓缓站直了身子,“走吧!”
顾轻涯却是若有所思望了一眼她眼底的暗影。
几人还不及迈开步子,不远处突然传来一声尖叫。
“那里是……”几人皆是扭头,满目惊色地望向被深浓的夜色笼罩的山林。
“正是方才灵桑派去的方向。”云珏脸上神色凝重,话落,几人便不用多说,皆是不约而同拔腿朝着尖叫声传来的地方奔去。
闻歌心里有些不好的预感,顾轻涯他们也一样,心里已经隐隐有了准备,可是真到了地方,瞧见眼前的情景,几人还是惊得倒抽了一口冷气。
血,又是遍地的血,在清冷的月光下,想是在泥土地上绽放了一丛血色的花,几具尸首横卧当中……云珏早和顾轻涯蹲下查看了起来,片刻之后,朝着对方摇了摇头。皆已是断了生机的。
事情的急转直下让他们几人都有意心力交瘁,说实在的,刚进来,就发生了这样的变故,别说云懋和闻歌了,就是沉稳如云珏,机警若顾轻涯,都还有些发蒙呢,横别说理出个什么头绪了。
“四处看看有什么发现,别走远了。”云珏道。
顾轻涯和云懋点头,而后,各自择了个方向,去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
顾轻涯已经迈开了步子,却又停了下来,沉吟了一瞬,转过头来,朝着发愣的闻歌招了招手,“过来。”
闻歌怔了怔,但还算听话,小跑步到了他身边,他将她的手牢牢握在掌心,然后牵起她,继续迈开了步子。
“那里……有人。”走了几步,闻歌指着草丛中某一处道,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