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炷香燃到一半,云懋搁下了笔,将答卷递上,看过了答案,月下翩跹眸底似有一丝波动,然后,目光便是往闻歌他们这一桌扫了过来。
不知是不是错觉,闻歌注意到她的目光竟是特意在顾轻涯的身上停了停。
闻歌皱眉,怎么可能?自己一定是太敏感了,就算月下翩跹果真对解出这道算题的人另眼相看,那看的,也该是云懋,而不是顾轻涯才对。
“咚”又是一声铜锣响,第二局,终了。
云公子毫无争议的,以最准确,且最快完成,成为了第二哭的赢家。
第三局,不出顾轻涯所料,果真也是一道算题,只是,比前面两道要难得多。
布帛垂落的刹那间,满厅皆是寂然,即便是闻歌不懂,也从顾轻涯和云懋皱眉的神态间,窥得了一二。
然后,闻歌便又瞧见了,月下翩跹投过来的那一眼目光,似好奇,似探究,似期待,却又似挑衅。
看见的,自然不只闻歌一人,顾轻涯和云懋亦是对望一眼,挑起眉来,男人的骨子里,都有不服输的本性,哪里受得了一个女子的挑衅?
两个人当下便是拿了纸笔,开始埋头演算起来。
旁人不知,闻歌却是知道,他们只怕又会同上一局那般作弊,以神识探讨,然后通气。
可是,即便如此,这一题,却并未如之前那般轻易解开。
闻歌只是瞧见他们两人手中的笔在纸上飞快地刷刷刷,很快,便写满了不少的纸,可是,却一直没有结果。
两人的神态越来越沉凝,眉峰紧蹙,云懋的额角甚至沁出了密密的一层冷汗。
闻歌一看,心下便是一咯噔,看来,这一局,不乐观了。
时间,一点点地过去了,就在闻歌都快要绝望的时候,事情,突然有了转机。
闻歌也不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只是从顾轻涯神色间再细微不过的变化,便可以窥透他的心绪。但是,就在瞧见他眉间轻轻舒展睐来时,闻歌本已经快要沉到谷底的心,再度起死回生。
果然,下一刻,便见得云懋一把将手里歇到了一半的那张纸揉成一团,扔到了一边。然后,重新铺开了一张纸,又开始刷刷刷写了起来。
虽然已经隐约明白了什么,但闻歌一边瞄着越来越短的香,还有还在奋笔疾书的云懋,心里亦是紧张到了不行。
终于……“咚”,铜锣又是发出一声脆响,几乎是在同时,云懋搁下了笔,而此时,满厅还无人交付答卷。
辛妈妈轻抬手间,那些个龟公丫头的,便已经训练有素地从台上走到了台下,将各桌上的答卷都收了起来,再到台上汇总。
最后一道题,显然很难。
即便是闻歌知道的,顾五和云二这样的高手都花了不少工夫,最后才有了结果,那结果虽然不知是对是错,但无论如何,总比那些交白卷,或是抱着侥幸的心态,胡乱写了个数字上去交差的好。
不过,闻歌瞄了瞄顾轻涯那副清淡从容的表情,还有云懋眉宇间的放松,她倒还是很有些信心的。
等待的时间有些难熬,好在是,有身边这两位气定神闲的在,潜移默化,闻歌倒是比周遭那些神色浮躁的,要好上许多了。
但见到辛妈妈上前一步,走到台前时,闻歌还是不自觉悄悄坐直了身子,知道,这是有结果了。
辛妈妈还真就是来宣布结果的。
“今次这道算题比较难,大部分的人都没能算对。不过,我们翩跹说了,她做这道题时,也是画了接近一个时辰才得出答案,只给诸位一炷香的时间,确实算是难为。不过……我们选宾宴的规矩,既然出了题,便必然要觉出一个胜负,而且,好在,总算公平,所以,即便难为了大家,也只有对不住了。”
上来,便先是一番好话,不得不说,真是会做生意,会做人。只是不知,这会做人的,究竟是辛妈妈,还是另有其人?
闻歌的目光,便是若有所思往辛妈妈身后,只是那样静静站立着,微微笑着,便已好似敛尽了这厅内所有目光的月下翩跹。
“翩跹姑娘千万不要这么想,这选宾宴的规矩我们大家都懂,既然有了结果,自然是愿赌服输。”
“是啊!辛妈妈!你别说这些了,还是快些将结果宣布了吧!大家都等心急了。”
辛妈妈搬出月下翩跹的这一番话后,果真,倒是让厅内众人都没有了半分的疑义,预期中的效果。
“大家莫急莫急,这不就是要宣布了么?”辛妈妈笑呵呵地道,清了清喉咙,这才道,“第三局这道题虽然有些难,但好在,咱们今日这选宾宴上,倒也不是没有人答出。方才第三局开始之前,翩跹还怕这题目太难,待会儿无人答出,未免觉得她这选宾宴办得没有诚意,直到有了结果,这才松了一口气,这满厅的宾客中,好歹,还有我们翩跹的知心人。”
“辛妈妈就别在那儿婆婆妈妈风卖关子了,结果到底怎么样,倒是说啊!”有人开始不耐烦了。
辛妈妈却也不急,轻轻抖开了手里的一张答卷。
“玄字敢桌的云公子,这一局,是你胜出。”
边上,龟公也将月下翩跹事先便已写好的答案在众人面前展开,两相一对照,登时,满厅的唏嘘,没想到,还真是一模一样的。
再望向玄字号桌时,众人的目光就有些怪异了。
说实在的,今日这桌三人都是生面孔,只怕都不是他们沉龙镇的人,虽然年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