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长,想要怎么个方便法?”顾轻涯果然是感兴趣极了,不但挑着眉,就是语调里都带了笑。
岑骏一听,有戏!眼睛亮了亮,“倒也没有什么,不过是举手之劳。一是这松陵原里的人都是些死人了,他们的尸骨放在那儿,还不是腐烂浪费了,你们便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我用来练功就是。二是,莫要帮着郇山那两个小娃娃来对付我,这就是了。”
这就是了?岑骏倒是说得轻巧得很,好像是他们占了莫大的便宜,可是……闻歌却是听得笑起来了,“这我听来听去,好处只有你的,我们的方便却在何处?阿冉的尸骨已经在我们手里,你要来抢夺,也要抢夺得回去才是,难不成就只是换了一个你不会插手阻挠我们?说实在的,姑娘我,还真是半点儿也不怕你来阻挠的。”
闻歌这番话说得极不客气,本来还满心欢喜的岑骏被气了个倒仰,“你……”扭头往顾轻涯望去,想着,他方才那个态度,倒是极赞成的,女人嘛,头发长见识短的,还得让男人拿主意。
谁知,顾轻涯却是看也没有看他,只是望着闻歌笑,纵容而宠溺的笑,好似她说任何的会,做任何的决定,他都会无条件遵从一般,于是,岑骏皱起了眉,发现自己好似被人愚弄了。
“看来……两位根本没有诚意。”
“诚意?你要什么样的诚意?”闻歌讥嘲地一勾唇角,“你一上来就说什么故人重逢的套近乎,我都说了,这样的故人重逢可不见得让人高兴啦!阁下贵人多忘事,莫不是忘了当初,你们师兄弟几个是如何对付我们的?那时,我们可没有招你们惹你们。可惜,姑娘我记性却是好得很,当初的事,可是记得清清楚楚,历历在目呢,我们尚未找你算账,你倒自己送上门来了。”闻歌手一伸,袖中红线便已在掌中现出,姑娘她不只记性好,还很记仇。当日,因着他们师兄弟几人的算计,顾五在床上昏迷了整整一个月,这个账还没有算过呢!而且,后来,他们又陷在萧旭阵中,顾五险些因此又出了大事,此时萧旭不在,这笔账,便也一并算到岑骏头上,师兄弟嘛,没差,谁也不比谁无辜。
“哈哈哈!”岑骏大笑几声,然后,沉凝下课眸色,“既然这生意谈不成了,不是朋友,自然便是敌人了。本想给你们留条活路,也免得我自己麻烦,谁知,你们却是自寻死路,如此,便怪不得我了,受死吧!”话落的同时,他眼神陡然一厉,手中拂尘一抖,竟是已朝着闻歌面门扫去。
闻歌早有所备,脚下一跺,身子已往后一撤,身后,斜刺里冲出一道身影,顾轻涯手中流空剑化为一道虹影,直接迎上岑骏手中本该柔软,如今却硬如钢针的拂尘。
“道长这般急不可耐,莫非就不怕此举会引来了韩铮?”
顾轻涯皱眉,他知,没有答应岑骏,闻歌的话又说得极不客气,以岑骏之老谋深算,此时,就只他们两人,如此好的机会,定然不会放过他们。
流空剑与拂尘缠绕在一处,岑骏听罢,却是狂妄笑道,“怕什么?在他来之前,解决了你们就是。”
“好大的口气。”红线从顾轻涯头顶飞射而出,却是朝着岑骏面门急射而去。
岑骏就势将拂尘一撤,身子腾空而起,穿过兜绕的红线圈圈,那红线“啪啪”两声,没入他方才所站之处的墙根。
“口气大是不大,稍后,你便知道了。”一边说着,岑骏将拂尘一甩,另一手扣起一个诀,然后,默念着什么口诀,便见着他周身竟是气流涌动,缓缓汇集成一道黑色的漩涡,充满了暗黑的煞气,竟是与韩铮以虎符聚起的那漩涡有些异曲同工之妙。
“这便是你以禁灵之术,献祭魂魄,修炼的邪术?”顾轻涯眉峰一凛,身子一侧,不动声色将闻歌掩在身后,握着流空剑剑柄的右手一个紧提,眼中已有了警戒,看来,岑骏确实不可同日而语,今日,怕是一场硬仗了。
“我这功法自练成起,还未曾试验过,如今正好,拿你二人来试试手。”话落,他拂尘一指,那漩涡便如得了指令一般,朝着闻歌和顾轻涯兜绕而来。
“小心!”顾轻涯对着闻歌沉声道,同时,将体内真气提升而起,转眼间,流空剑化为一道绚烂的金光,将两人周身环绕,可顷刻间,视线所及,皆被那道暗黑的气流所遮蔽,他们已被困在了那道漩涡之中,隐隐可闻漩涡外岑骏张狂的笑声。
“现在怎么办?”院门之外,曲未浓扭头问身后面沉如水的叶空蝉,眉心轻攒。
他们与岑骏几乎同时抵达,最初,他们以为顾轻涯二人与岑骏是约好的,所以,决定先藏起来看看他们究竟在搞些什么鬼。
没有想到,这几人说了几句话,就动起了手来,目前,只能确定的是,顾轻涯与闻歌二人果真有不少秘密,而且,只怕还与岑骏早就相识,这本身就引人疑窦,毕竟,岑骏已失踪四十余年,如今看来,只怕一直都在这猛鬼陵中,却又如何与顾轻涯和闻歌二人相识?
而且,顾、闻二人对这松陵原委实过于熟悉,也是引人疑虑。
恐怕,这诸多疑虑,只有一个解释了。那就是顾、闻二人根本就不是头一回来到猛鬼陵,可是,他们却隐瞒了这一点,这是为了什么?
叶空蝉与曲未浓心中不得不怀疑。
可是,他们与岑骏动起了手来,却又说明,这两人与岑骏并非一伙的,到底是友是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