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天彻底放亮了,我叫醒二爷,让他在家看着福娣,我去找阿威打探下消息,没等他答话,便匆匆出门往镇上跑去。
镇上的人应该还没起床,街面上稀稀两两的几个人,到了镇公所,里里外外一个人都没有,我转头直奔张家,快到张家的时候,听见前面传来阵阵人声,等到了近前才发现,原来镇上的人全在这里,把张家围的水泄不通。
我拨开人群挤进去,阿威用绷带包的像个粽子一样,正指挥着手下从张家新房里一筐一筐的往外运土,我过去问他:“见到九叔了吗?”
他没好气的看了我一眼说:“我也找他呢,估计很快就能见到了,但我劝你最好别盼着让我找着他。”
:“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来,你来看。”
他拉我来到一旁专门倒土的地方,有个人正蹲在地上,用一把小铲子,仔细的在土里找什么,我看了一眼这人身旁的大竹筐,瞬间感觉胃里翻江倒海,要不是之前见过类似场面,立刻就能吐阿威一身。
竹筐里全是残肢断臂,有胳膊也有腿,幸好断口已经被土黏住了,没有太大的血腥味,强忍着难受蹲下身,捡了根树枝在尸块里扒拉起来,阿威在一旁说:“我看过了,这堆没有九叔。”
我没理他,全部翻看后,站起身问他:“这是什么情况?”
他把头一仰,看这天说:“凭什么你问什么,我就得说什么?”
要不是看在九叔的面子上,我真想拔枪把他给崩了,摸了摸身上,分文没有,我说:“你就不担心九叔的死活?”
他趾高气扬的打着官腔:“当然关心,不光是九叔,我身为保安队长,关心全镇每一个人的安危,九叔的事我自会去调查,有消息的话会通知你的,当然,前提是你们那时还在这里的话。”
我狠狠瞪了他一眼,转身要走,他又叫住我说:“哎,对了,有个好消息忘了告诉你,通往外面的路还有两天就修好了,你们马上就可以离开,不过你回去告诉那个死胖子,到时候要是让我搜出来你们带走这镇上一根毛,我就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我听完,故意拍了拍腰里的枪,吓的他倒退几步,慌慌张张去拔枪,看着他惊慌失措的样子,我哈哈大笑着走了。
离开张家,我彻底没了主意,想来想去唯一能做的就是回义庄继续等,内心的无力和疲惫压的我喘不过气来,拖着沉重的步伐回到义庄,二爷独自坐在院里,福娣去九叔的房间睡了,见我一个人二爷赶紧站起身,确定就我自己后,叹了口气没有多问,指指桌上的粥说:“吃点东西,赶紧去睡会,九叔法力高强,又是地头蛇,不会有事的,放心吧。”
我点点头,看着碗里的粥,一点胃口都没有,拿出烟来点上,把刚刚在张家看到的情况和他说了一遍,二爷也不知道该怎么办,站起身,直接进了右边停满棺材的屋子,听他在里面边上香边念叨:“诸位大哥,看在九叔给你们上了这么多年香的份上,保佑他平安回来吧,不然真就没人管你们了。”
抽完烟,用凉水洗了把脸,躺在外屋的木板上,脑子里犹如放西洋镜一般,曾卫国、李潇、九叔和那些字条、数字一张张的闪现,最后又缠绕在一起,头疼欲裂。
翻了个身,裤子口袋里传来纸张的声音,这才猛然想起临走前,曾大小姐交给我的东西,抬头看了看二爷,他正里走外传的四处寻找什么,我假装去方便,走到院子里问他:“你找啥呢?”
:“九叔家也太寒碜了,就剩那么点米,让我熬了粥了,中午吃啥呀。”
:“要不你去镇上买点?顺便打听下张家那边到底是什么情况。”
:“嗯,我也正这么琢磨呢,有啥想吃的不?我给你买回来”。
我摇摇头,他说:“行吧,我看着整,你抓紧时间睡。”
送他出去,我关上门,从里面闩死,坐到院子里,拿出纸打开一看,原来这上面是她查到的关于李万山的一些情况。
这个李万山果然高深莫测,生辰出处全不祥,坊间传说其有两百岁高龄,隐居于终南山,号称是老子转世,因此姓李,一生钻研道法,却又无门无派,坐下弟子也是人数不祥,不过无论之前姓甚名谁,只要拜在他门下,全部由他另起名号,统统改姓李。
李万山最擅长的是风水堪舆和奇门遁甲,看到着这我不禁想到九叔的师父最精通的好像也是这两样,而且九叔当时只说他师父道号是了一真人,却没说他姓什么,难不成也跟这李万山有关系?
粗看起来这个李万山也没有做过什么惊天动地的事,只是说宣统三年,他突然遣散了所有弟子,从此以后再也没人见过他,更奇怪的是他的弟子们下山后对山上之事一概只字不提,而且马不停蹄的各奔东西,并约定老死不相往来。
也有传闻说,李万山当时遣散弟子是让他们去找一样东西,可具体是什么,外界一概不知。
后来时局混乱,出现了很多自称李万山弟子的人,其中一些混的风生水起,登堂入室,专为达官显贵服务,而有些街头卦摊,江湖术士也自称是他弟子,一时鱼龙混杂,真假难辨。
信的最后,曾大小姐写到:“一直怀疑,当年六号派来的老瞎子就是李万山弟子。”
看到这我不由的伸手把脖子上的木牌拽出来握在手中,既然曾大小姐也感觉老瞎子是李万山的人,那么李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