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完枪,二爷抄起刀来擦枪油,这刀在他手里简直视若性命一般,擦完油的刀寒光四射,夺人双目。
都折腾完天已经快亮了,我问二爷:“咱睡吗”?
二爷把枪往枕头下一塞,抱着刀打了个哈欠说:“睡!”
一闭眼,厨师长的微笑和聚贤楼女鬼的微笑混在一起,在梦里轮番登场,惊的我一身一身的冷汗,睁开眼,从外面锁死的窗外一片阴沉,隔壁床的二爷还在呼噜震天,窗下桌上放着个竹篮的食盒,想必是早饭送到。
翻身下床,头脑昏沉的走到桌子旁喝了口水,打开食盒,两碗米粥和咸菜,刚端出一碗粥,赫然发现粥碗下压着一张纸,我激灵一下清醒过来,回头看看酣睡中的二爷,伸手轻轻的把纸拿了出来。
“31108721”。
整张纸条上就这么一行数字,我赶忙拿出写着“当心”的那张,两张一对比发现,纸张是一模一样,虽然一个是汉字,一个是数字,很难看出是否出自一人之手,但我相信是。
看来我的猜测没错,这人果然就在基地内,会不会是二爷?趁我睡着的时候,偷偷压在了碗底,可我见过他的字,虽然不丑,但没有这么工整。
难道是曾柔柔?整个基地的后勤对她是言听计从,她如果想往我们的食盒里放什么,是轻而易举的事。
可真要是她,火车上的纸条怎么解释?毕竟她当时并不在场,唯一两次都在场的,只有二爷。
我回头盯着床上的他打量着,如果真是他,那他究竟是什么人?这行数字又代表了什么?
:“31108721”,我小声的不停念着,脑子里飞快搜索着所有与数字有关的东西,首先想到的是军队番号,但明显太长了。
军械编号?某人的生日?我甚至连军服大小都想到了,但这些编号同样或长或短,没有一个是正好的。
二爷突然翻了个身,我急忙将两张纸条收好,低头假装喝粥,在没有万全的把握之前,决不能让任何人知道纸条的事。
随后想到,之前火车上让我当心,现在基地死了人,我被关禁闭的时候给我这样一串数字,这人究竟想说什么?
突然灵光一现,难道给我字条的人就是杀死厨师长的凶手?他的目的不会是威胁我吧?
比如说,第一张字条的意思是让我当心点,见我没什么反应,就杀了厨师长,杀鸡儆猴,但看我还没什么反应,就提前通知了我的死期?难道这数字代表了时间?
我扳着手指头细算日子,好像年月日时辰都说的过去,但好像又都有些牵强,正算着,身后有人说话。
:“这咋还算上了?跟姓李那瘸子学的?呀,稀粥。”
我根本没听见二爷起床,这冷不丁的一声,吓了我一跳,赶紧收起手指,尴尬的笑着起身给他让地。
他看我一脸尴尬说:“咋啦,咋不吃了?算的不好啊?没事,别往心里去,这玩意时灵时不灵的,咱爷们今后大富大贵的日子有的是,你真不吃了?”
我点点头往后退,他疑惑的看看我,随后一迈腿骑在凳子上,端起我那碗粥,一扬脖全干了,又拿出食盒里的另一碗,泡上咸菜,两口就没了,吧嗒吧嗒嘴,站起身说:“咱爷们干的就是这背黑锅的活,你没必要太较真,其实曾团长对咱们也是仁至义尽了,你就权当是放几天假”。
说着他朝窗外看去,我趁机把纸条塞进枕头里。
不一会他发出“咦”的一声,接着说:“奇怪,今怎么没人啊”。
我走到他旁边也看向窗外,果然,按理现在正是出操时间,而此时的操场却空无一人,我俩正诧异对视着,突然从窗外走廊前面走过一队卫兵,一个个紧扎绑腿,荷枪实弹,神情严肃。
我俩更惊讶了,在德化时,唯独在华子事件封锁基地时,排出过巡逻队,平时根本没有。
我们这里根本就不需要巡逻队,因为一旦敌人能够找到并敢于进攻这隐藏在深山密林又有重兵把守的基地时,别说巡逻队,就是全团都上,恐怕也是以卵击石。
打个比方,在德化时,有一次我半开玩笑的问二爷和曾勇江:“咱们这个基地,得多少人才能打进来?”他俩算了一会告诉我说,如果敌方不动用空军的话,最少三个团以上,因为在选址的时候,所有的攻防预案都做了充分的考虑,四周山高林密,敌方重型武器无法上山,只是步兵的话,想合围,光爬山就得十天半个月,而这里恐怕得一年半载了。
况且自从发生了上次的事后,对于内部人员的挑选和管理更是严上加严,几乎不存在通敌叛变的可能性。
二爷也纳闷的说:“组个巡逻队算是干嘛的?难不成厨师长死后跟华子一样了?”
我想了想说:“应该不可能,厨师长死的时候吊那么高,要是变了华子,他咋下来?”
正说着,窗外突然闪出一个人影,我俩仿佛惊弓之鸟般弹了起来,随后一个女声在窗外问:“哎,张晓峰,关禁闭滋味怎么样?”。
二爷看看我,偷偷伸出一只手,比了个手枪的姿势,然后往床上一躺,拽过被子从头蒙到脚。
我有些尴尬的说:“不知曾大小姐特意前来看笑话,有失远迎,惭愧惭愧。”
曾柔柔娇嗔着说:“哼,油腔滑调,跟着那个崔大离学不了什么好。”
二爷呼的把被子掀开,咬牙切齿的看着一旁正捂嘴偷笑的我,冲我做了个鬼脸又把头蒙上了,曾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