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万财和朱双全已经等在了里面,一见我们进来,急忙起身相迎,就连朱双全也是满面春风,拱手抱拳,这种虚情假意的场合若换做平时,我早就找个角落缩进去了,可今天不同,他们觉的稳操胜券,我们这边也是有备而来,再晚一点,等到大戏开场,谁生谁死还不一定。
我和二爷也喜笑颜开,抱拳还礼,四人分宾主落座,没有桌子,就在行军床上放了几块不知哪里找来的大石头片,两边各放两只马扎,传说中的野味应该是没打到,不过肉干,肉脯,米酒,白酒也是满满当当的摆了一床,杨万财还特别强调,已经派人去给元梅送了吃食,而且绝不比这些差。
两方人各怀心思的开始推杯换盏,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朱双全涨红着脸,眯缝着眼问道:“哎,我说雷当家,你那古玉带在身上了吗?”
我笑着说:“怎么?朱大哥,你是信不过小弟喽,怕我们在你这白吃白喝不成?”
他一听我话里有刺,便不好再说什么,尴尬的端起酒碗,咧着大嘴嘿嘿笑着说:“我就是好奇,好奇,来来,喝酒,喝酒。”
放下酒碗我借势问杨万财:“杨大哥,小弟有一事不明,你们要这古玉是收藏呢?还是出手呢?”
:“这….”杨万财看了看朱双全,沉吟了片刻说:“哎,不瞒雷当家,这东西啊,于我们李家有极大的意义,所以我们来寻,既不是为了收藏,更不可能出手,完全是为了重振李家威名,恢复李家声望,不敢有一点私心啊。”
朱双全急忙应和道:“是啊是啊,绝不敢有私心”,说完用一种还是你小子聪明的眼神望了一眼杨万财,杨万财端起酒碗遮住脸,假装没看见。
二爷借故说去茅房,站起身走出了帐篷,过了一盏茶的功夫才慢慢走回来,一坐下就说:“这晚上的山里还挺热闹。”
他们两人谁也没当回事,随意的点了点头,我看了他一眼,他摇晃着大脑袋端起酒碗一饮而尽,接着说:“杨掌柜,我咋听说,你这古玉是要卖到南洋啊?据说啊,这南洋人做生意鬼的很,你可当心别被骗喽。”
:“谁!谁说的,看我不撕了他的嘴”杨万财一听这话,脸瞬间涨的通红,急赤白脸的喊道,旁边朱双全的脸也沉了下来。
:“你看你,急啥,我这不是好心怕你被人骗了嘛,你那三条小黄鱼我们也收了,该交货的时候一定会交,完事你爱卖谁卖谁,兄弟绝不抢你生意,咱懂规矩。”二爷这话像钢针一样,一根根直刺杨万财的心,堵的他哑口无言。
:“你告诉我,是谁说的!”朱双全看杨万财说不出话来,噌的站起身用手指着二爷质问道。
:“行啦朱大哥,你们记得下回在帐篷外面说话小点声,那玩意就是一层布,不隔音。”我一边嚼着肉干,一边揶揄的说道。
朱双全气的手都哆嗦了,二话不说直接就把一块石板掀了,大喊道:“来人啊!”
连喊了数声,一个人都没进来,二爷抱着膀子,嬉皮笑脸的说:“朱大哥,出去看看吧,外面可热闹了。”
朱双全和杨万财一听,急忙往外走,我和二爷把枪往外一拽,紧随其后走了出去,只见外面点着一堆堆的火把,他们两人的伙计混在一起,呈扇形排开,站在距离帐篷十几步远的地方,端着枪,面朝树林,朱双全怒气冲冲的走到一个伙计身后,抓住肩膀将其扳正过来问道:“耳朵聋啦?都他妈干嘛呢?!”
这伙计有些发抖的指着树林说:“爷,树,树,树林里,有,有动静。”
:“有动静咋啦?没见过树林啊?啥动静把你们吓成这样!”他还要说,旁边一个伙计转过头冲他嘘了一声,把他气的,从腰上解下皮带,抡圆了就要抽下去,可高高举起的皮带却定在了半空中,半天没有落下,寂静的山林中,除了微微的风声,还传来一声好似动物的低吼和拨动树枝的声音,与此同时,空气中飘来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杨万财见朱双全也愣住不动了,急忙走了上去,此时站在帐篷外的,只剩我们两个人,二爷拉了拉我衣服,两个人转身,快步朝元梅的帐篷走去。
元梅的帐篷里点着一只小蜡烛,她见我们来了,欣慰的点了点头,随即又慌张的朝门口看,二爷安慰道:“放心吧,他们看热闹去了,一时半时回不来。”
我冷哼一声说:“那是一时半时啊,这辈子估计也回不来了。”
元梅慌乱的脱口:“啊”了一声。
我发现元梅自从瘫痪了之后,整个人都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变的胆小,敏感,弱不禁风起来,好像突然从一个智勇双全,独断专行的女土匪变成了个时时需要人照顾的小丫头,特别是在我俩面前,当然,也有可能是在二爷面前。
想到这我不禁纳闷,这两人什么时候开始的?我怎么一点都没察觉到?
二爷解开腰里长长的布带,背上元梅,又用布带将两人牢牢的捆在一起,这是以防一会动起手来摔了她,收拾妥当,我撩开帘子,发现他们还在那朝着树林里张望,急忙带头出来,由于他们挡住了小路,三个人只好来到了帐篷后面,打算从树林里绕到张大年放马的地方。
可还没等三个人进树林,就听朱双全那边传来了一阵密集的枪声,随时而来的是一声声惨叫和非人非兽的低吼,三个人急忙躲到帐篷后面的阴影中,尽管知道会有这么一幕,但真的来了,还是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