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犯了什么罪,你凭什么关我?”
:“哎,说起来你确实没罪,可是我关你也实属无奈之举,正如常言说,人不为己天诛地灭,鬼又何尝不是一样?我们不出去扰乱众生,只求在这一亩三分地上,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你又何苦千山万水的跑来要毁掉这一切?
你知道我们既然身为鬼,早已不食人间烟火,可为什么还要耕种,买卖甚至开食肆,酒坊?那是因为我们处处都想要像生前一样,各司其职,从根本上区别于那些孤魂野鬼,以求早日脱离鬼道,寻机还魂成人,所以本镇不只要求众人劳作,还严禁任何人随意变幻,肆意显身,为的也都是早日成人。”
:“可,可,可我并没有破坏此地的打算,我也有家有室,我也想安稳生活。”我继续做着努力,希望雷于浩能够明白,我确实没有反叛之心,至少现在还没有,而且就算是杀了雷于浩,又能怎么样?我来做这鬼镇的督镇?况且那两块什么爻的古玉与我何干?我只是想找回记忆,知道处境罢了。
:“哈哈哈哈,你现在是没有,可只要你出来,就一切难说了,哎,晓峰啊,按理说我不该杀你,杀了你我就是不忠不孝,背信弃义之徒,可…哎,你还是多多体谅吧。”说完他的脚步声渐行渐远,慢慢听不见了。
我不停拍打着门,使劲摇晃着,希望能有人来,哪怕不放我出去,跟我聊聊也好,至少让我明白我现在身在何处,最好是能给春香带个话,让她能想想办法,不管怎么说,她现在还得管雷于浩叫阿爸,我不能不明不白的死在这里,想起戚栓柱那猩红的血雾,以及人们冷漠的眼神,浑身上下就不寒而栗。
可一切都是徒劳,无论我怎么折腾,始终没人理我,到了中午时分,有人从门下一个狗洞大小的窟窿外给我扔进了几个干巴巴的饼子和一葫芦清水,我仿佛见到了救命稻草一般,趴在窟窿旁声嘶力竭的叫喊着,可换来的依旧是一片冰冷的沉默和远去的脚步。
我靠坐在墙角,吃着干饼,喝着凉水,心里回想着春香和雷于浩的话,记得雷于浩叫我雷当家,难不成我也姓雷?不会,一定不是说我,不然他叫我张晓峰的时候,我不会那么顺其自然的答应,十月初一?今天是什么日子?我绞尽脑汁想了半天,完全不记得了,可如此一想,总觉的好像有什么事在催促着,不停的在倒计时,却又跟我的生死无关,甚至好像大过于我的生死,什么事能大过自己的生死呢?
啃着硬似石头的饼子,我不由的想起了春香的牛肉粉,顺滑的粉,温热的汤,酥烂的肉,每一样都在眼前不停旋转,此时在这阴冷的如同地狱一般的地方,若能来上一碗,那真是给个神仙都不干,透骨的舒服。
一直挨到天黑,里外都是死一般的寂静,屋里没有灯,没有窗,真正是伸手不见五指,从门缝中吹来阵阵寒风,阴气袭人,我靠在墙角,紧紧裹了裹单薄的外衣,冻的瑟瑟发抖,晚饭没人送来,水倒是还剩半壶,可这凉水是越喝越寒,好似大冬天喝冰水一般,从里到外的冷。
我试着站起来活动几圈,刚动了没几下肚子就开始咕咕直叫,赶紧放弃了,最终只好把地上所有的稻草想方设法的盖在身上,虽说用处不大,但聊胜于无,直到二更鼓响,我依旧没有睡意,夜越深,寒气越大,这寒气从一开始的冷风袭人,变成了从地下静静的升腾而出,地面上凝成了薄薄一层水珠,身上的衣服都已被潮气打湿了,所能触及到的一切,无一不是挂着水珠,滴滴答答的往下落,身上的稻草更是发出一股水汽浸透后独有的霉味,刺鼻难闻,可尽管如此,我还是抱在怀里,紧紧搂着,不敢松手。
就这样一宿没睡,直到眼睁睁看着门缝中透进了一道白光,才感觉身上,心里都舒服了一些,我赶忙走过去,靠在门缝处,让白光照着后背,哪怕只是窄窄的一条,也能让我感觉到无比的温暖。
一直挨到中午时分,送饭的人又来了,这次没有水,只有两个干饼子,我如同饿虎扑食一般,飞扑了上去,捡起来放嘴里就咬,只两口就噎的直翻白眼,幸好水壶里还有些凉水,急忙灌了起来,待到吃第二个饼子的时候,一口下去,咬出一张白纸条,我忙不迭的拿出来打开,上面工工整整的写着三个人名:张晓峰,李元梅,崔大离。
翻过来掉过去,一张纸条上就只有这三个人名,再无其他,张晓峰是我,李元梅就是李先生的老婆元梅姐,而崔大离不就是大崔哥,给我这个干吗?怕我忘了自己叫啥,还是怕我忘了朋友们叫啥?
都这个时候了,还有这番情趣,十有八九是李先生那个书呆子干出来的,为的是嘲笑我,这个薄情寡义的玩意,亏的我还跟他这么好,居然关键时候告发我,老子要是有出去的一天,一定让他不得好死,不对,他们都是鬼,那就让他魂飞魄散,形神俱灭,老子还要一把火烧了他那个破学堂,让他知道知道什么叫人怕鬼三分,鬼怕人七分。
冷静下来后,再去仔细端详这些字,发现这字写的有些清秀,越看越像是出自女人之手,女人?那就只有春香了,倘若是她写的,这事就是另外一个说法了,这三个名字一定代表了某种意义,联想到她说的我们,难道这三个人中,除了我以外,他们两个也跟我一样也是人?
由此我联想到了疯子的老婆荷花和他的儿子小渊,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