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城迎春来勾栏外。
刘朝冉醉意熏熏踏出勾栏大门,想想刚才小莲对自己曲意逢迎的媚态,心中满足感油然而生。打了个哈欠,抬头看了眼夜色已深,刘朝冉也不敢在滞留下去,让老仆把停放在勾栏后院的马车拉过来,准备返家。毕竟家里那个母老虎可不是善茬,万一被她给堵了个正着,自己免不了挨一顿板子。
老仆去后院牵马车去了。
刘朝冉无所事事,目光随意在街道上打量起来,突然眼角余光令他发现了一件趣事,勾栏墙外一个人高马大的汉子正在和一个瘦弱书生纠缠着什么。
那汉子满脸不耐,手中紧紧抓着一幅卷起来的画轴,任由书生百般游说,就是不松手。
刘朝冉被勾起了兴趣,晃悠着身体走了过去,他人还没走到,耳边便传来了书生和那汉子的对话声。
那汉子道:“你这书生倒是有趣,你我钱货两清,你纠缠我作甚?”
书生苦笑道:“钱我不要了,你快把画轴还给我,这要让我家先生知道了,非打断我的狗腿不可。”
那汉子冷笑道:“打断你的腿与大爷我又有何关系?这买卖是你情我愿,十两雪花银大爷可没少给你一分,书生我劝你赶紧走开,逼急了大爷,非揍你不可。”
书生从怀中掏出一个钱袋道:“十两银子我可是分文未动,现在你把我的画还给我,我立刻就走。”
那汉子呸了一口道:“你这穷酸,十两银子就想打发大爷我,没门。再者说,京城第一红倌儿柳如是的私人画像也是你这种穷酸能收藏的,赶快走开,莫要扰了大爷去发财。”
书生羞恼道:“这画轴我卖你时不过十两银子,难不成你还要坐地起价?”
那汉子哈哈大笑道:“你还真说对了,本大爷就是要坐地起价,如此逼真的美人图,十两银子就想让我卖给你,别做梦了。”
书生红着脸道:“那你要多少钱?”
那汉子伸出五根手指道:“五十两雪花银,少一分也不行。”
书生啊的一声道:“五十两?”
那汉子得意洋洋道:“五十两少一分都不行,你要买的话,咱们一手交钱一手交货,要不买,就赶紧滚蛋,莫要在大爷面前晃悠,惹人生厌。”
书生犹豫挣扎好一会儿,咬牙道:“好我买……你等我片刻,我这就回家取钱。”
那汉子奸笑道:“那就以一炷香为限,要是来晚的话,可别怪我把画转卖给别人。”
书生跺跺脚道:“好,你把画留着等我片刻,我去去就回。”
书生丢下这句话后,便急急走了。
那汉子望着书生离去的背影,啐了一口道:“没钱还学人装大爷,我呸!”
刘朝冉听得有些心痒难耐,对于那汉子口中的京城第一红倌儿好奇极了,待书生走后,快步上前来到那汉子身旁,急不可耐道:“快把画展开,让衙内我看看。”
那汉子鼻子哼了一声道:“你又是谁?”
刘朝冉冷笑道:“衙内我是通判府的,够不够资格看画。”
那汉子吓了一跳道:“够了够了,不过衙内这里光线有些暗,怕是不能窥全貌啊?”
刘朝冉皱眉,这倒也是,就在他犹豫不定时,耳边传来了马车木轮滚动的声音,他朝声音源头探了一眼,只见他赶车老仆正牵着马车缓缓朝他而来。
刘朝冉心中一喜,挥手道:“老梁头,快点过来掌灯……”
听到自家衙内吩咐。
老梁头不敢怠慢,赶紧取下悬挂在马车上的红灯笼,快步走了过来。
刘朝冉着急道:“灯来了,快点把画给少爷我打开看看。”
那汉子赔笑道:“好的好的!”
刘朝冉贴着画轴看去,只见一个穿着薄纱的美人脸若银盘,眼似水杏,唇不点而红,眉不画而翠,尤其是胸前那对迷人的春光,让人深陷其中无法自拔,加上美人下身那若隐若现的罗裙被微微撩起。
刘朝冉双眼放光,心想,不愧是京城第一红倌儿,宛如谪仙下凡似的,太美了,不过这画风倒是有点奇特,和月轮国商人那边送来的画倒是有点相似。
那汉子搓手讪笑道:“衙内,时间也不早了,您看?”
刘朝冉恋恋不舍从画像上收回目光,询问道:“这画上人叫柳如是?”
那汉子挠头道:“那穷酸说这画上美人名唤柳如是,乃是京城第一红倌儿。这画是他家先生费尽心力托人从京城带回来的。”
刘朝冉双目凝视着画中诱人至极的俏美人,心头微颤道:“柳如是?”
那汉子提醒道:“衙内,那书生快来了!”
刘朝冉晃过神来,沉声道:“这幅画,衙内我要了,你开个价吧?”
那汉子着急道:“衙内这怎么行?”
刘朝冉打断那汉子话茬道:“把这幅画卖给衙内我,本衙内就记你一个人情,那天遇到麻烦了,可以去通判府找我。”
那汉子犹豫再三咬牙道:“好,画就卖给衙内了,不过……”
刘朝冉对身后老梁头挥挥手道:“给他五十两银子。”
老梁头着急道:“衙内,这……”
刘朝冉不耐烦道:“把钱给他,我们快回府邸。”
刘朝冉从那汉子手中接过画轴也懒得在多说些什么,转身上了马车。
屁股坐定后。
刘朝冉又把画轴展开,看着画中人那双勾魂夺魄的杏眼,心中暗暗下了一个决定,他要去京城,他要去见见这画中人,哪怕不能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