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才和董明志等人都苦笑一声,按照他们的愿望,张和的亲族肯定也难逃一死,毕竟这些年犍为张氏就是在吸着整个楚州的血在膨胀和成长,因此他们必须要付出惨重的代价才能偿还这些年欠下来的债务。
而张和这么做,显然是在向李荩忱请求“祸不及家人”。
“死罪能免,活罪难逃。”李荩忱冷笑一声,就算是他不能真的下令将张和全家灭口甚至把整个犍为张氏连根拔起,也不得不考虑自己麾下将士还有这些正在犹豫的世家们的态度。
在这其中他必须要把握好尺度。
“子栋、伯玉,怎么处理就交给你们了,某相信你能妥当处置。”李荩忱吩咐一声,转身径直向外面走去,“还有出榜安民的事情,你们也一并做了。”
这句话一说,董明志等世家子弟都松了一口气,而陆之武脸上喜色更重几分,李荩忱这句话对于他来说就意味着信任和器重。
说明至少在李荩忱的心中,他已经融入了这个团体。
“末将必不辱命!”
听着身后陆之武响亮的回答声,李荩忱嘴角露出一抹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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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见将军!”
城墙上正在带着人收拾尸体的幢将看到李荩忱大步走上来,急忙拱手行礼,而他身边的士卒们也都放下手中的活计,恭敬的看着这个年轻人。
李荩忱冲着幢将点头示意,环顾四周:“弟兄们的死伤多不多?”
这还是第一次和李荩忱直接对话,幢将脸上满是激动的神情,急忙回答:“启禀将军,不多,末将麾下战死一个、受伤四五个。”
不过意识到自己这样说似乎会显然自己的麾下儿郎没有拼命战斗,幢将有些着急的又解释了一句:“这些敌人实在是不堪一击,有的咱们还没有冲上来,他们就先吓跑了······”
李荩忱哈哈笑着点了点头:“他们被吓跑了才能说明你们厉害嘛!”
得到李荩忱的夸奖,幢将以及周围的将士们都不好意思的嘿嘿笑。而李荩忱紧接着伸手指了指城下正在冒烟的地方:“某已经下令犒赏弟兄们,你们把这里收拾好了就抓紧下去吃肉。”
“得嘞,将军放心!”幢将挺起胸膛。
而李荩忱紧接着瞪了他一眼:“话虽这么说,但是战死的弟兄们都要好生安置,军中的抚恤若是有不到位的,你们可不要藏着掖着不敢说,尽管来找某;还有受伤的弟兄,以后生活若是有不便之处,你们可都要多多帮衬,若是有需要也尽管提!”
顿了一下,李荩忱的目光在周围所有士卒们身上扫过:“某李荩忱的袍泽弟兄,活着的时候纵横沙场、喝酒吃肉、畅快淋漓,死了也得无牵无挂、潇洒痛快,某有顾及不到的地方,还得你们多多担待!”
这话掷地有声,而不少士卒的眼眶都有些微微发红。
幢将郑重的点了点头:“将军放心!”
“将军放心!”将士们同时高声说道。
看着李荩忱离开的背影,一名士卒微微张嘴,良久之后方才感慨一句:“某当兵吃粮三四年,这样的上官还真是第一次看到。”
“这普天之下的上官想的就是吃肉喝酒温柔乡,能和荡寇将军这样破城之后第一件事就是上城来看望我们的能有几个?”另外一名士卒也不由得咋舌说道。
“咱家将军如此仗义,以后少不了青云平步!”
“是啊,跟着这样的将军,咱们也算是荣幸。”
听着身后士卒们的议论声,幢将默默地转过头,目光紧紧追着那一道身影。
李荩忱的嘱托他牢记在心,而现在他担心的却是李荩忱本身。
这整个朝野上下,能如此爱兵的将领又有几人,李荩忱这样做就等于把自己摆在了很多人的对立面。
这可不是一个很好的选择啊。
“不过那又怎么样,谁敢和李将军作对,那咱们就和他作对!”幢将忍不住喃喃说道,牙关紧咬。
李荩忱一路和城墙上忙碌的士卒闲谈,走到城楼上的时候已经过了一炷香的时间。
“听着外面的动静就知道你来了。”萧世廉负手站在城楼中,正在皱眉端详挂在那里的舆图,听到身后的脚步声不由得感慨一声。
李荩忱微微一笑,不置可否,而是径直走到舆图旁:“据说这些天张和倒是有一半时间待在这城楼上?”
“所以这一份舆图可要比你能从巴郡城中找出来的所有舆图都要详细,”萧世廉笑着说道,伸手指着舆图说道,“世忠你看,合州和泸州等地可都被张和给重重圈出来了,可是至始至终这两个地方的援军都没有赶到。”
“看来这位张和张刺史的人缘也不怎么样啊,”李荩忱笑着说道,“而且据某推测,张和在城楼上这么多时日,恐怕更多的不是因为关心战局,而是因为内心的恐惧让他一直希冀能够第一时间看到援军赶到吧。”
“只可惜他看到的只有我们的大军罢了。”萧世廉摇了摇头。
李荩忱一边端起来旁边李平倒好的茶水喝了一口,一边整好以暇的坐下来:“说起来伯清你不去吃肉喝酒,怎么自己跑到这城楼上来?”
想起来什么,李荩忱紧接着打趣道:“对了,张和的几个女儿听说长得不错,你要不要弄一个,想来陆伯玉也没有胆量自己独吞。”
萧世廉没好气的回头瞪了他一眼:“还有几天怜儿救过来了,你是不是觉得某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