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鲁广达的手里没有啊,单纯凭借陌刀队以及这些同样久战疲惫的汉军将士,想要拦住一心求活路的敌人,实在是太难了。
鲜卑骑兵堪称北周精锐,果然不是徒有其表,这一番冲杀,汉军将士可谓是损伤惨重,尤其是双方混战,火qiāng手和gōng nǔ手也不敢贸然射击,最多也就是抓住机会来上一下,根本不足以影响大局,阻拦北周骑兵,汉军将士也必须要用自己的血肉之躯去组成防线!
看到汉军将士们一个接一个的倒下,鲁广达也感觉到了肉很痛,但是有些战斗却是无从避免,必须要打下去。
“大汉!”汉军将领们同样从鲁广达这里得到了死命令,所有的人都手持刀剑努力的向前,前面的人倒下了,后面的人立刻补上去,无论是仗主和幢将还是军中的司马和长史,甚至就连在军中一向被称为“老夫子”的主簿们也都提着刀剑要往前冲。
还好鲁广达不至于没有一点儿理智,让人把这些老夫子们给拉了回来,你们这点儿胳膊腿儿的还是不要冲上去添乱了比较好,就算是战败了,有你们在,军中的士气也不是不能鼓舞起来,连你们都死了,那岂不是显得我鲁广达实在是太无能了?
尉迟迥和北周骑兵还在艰难的一步步向前推进,这个时候早就已经没有什么阵型,没有什么编制,双方骑兵和步卒就这么交叉混战在一起,任何一个人面对这样混乱而且随时都有可能发生改变的局面,也做不到去控制节奏,一切只能看每一个还在拼杀的将士有多用命,甚至要看老天爷的意思了。
看到萧世廉的将旗已经出现,鲁广达深吸了一口气,有萧世廉在的话倒是不需要自己再去考虑指挥了,那接下来自己所需要做的就是身先士卒,尽一切可能拦住这该死的尉迟迥!
“突进,突进!”尉迟勤也在大喊,他起到了开路的作用,前方的北周骑兵基本上都已经被消灭干净了,尉迟勤此时实际上已经是前锋,汉军的长qiāng几乎对着尉迟勤的面门和胸口就戳了过来,几乎不给尉迟勤多少反应的机会。
尉迟勤闷哼一声,长qiāng已经刺中了他的肋骨,不过应该没有伤害到要冲,尉迟勤吃痛,下意识的低头,反倒是正好躲过了更高处的那支长矛,而不等他反应过来,两面盾牌已经一左一右攻过来,夹住他的战马,不给尉迟勤任何一点腾挪的机会。
尉迟勤只感觉一股力量拽住了自己的腿,而战马嘶鸣一声,显然被什么刺中,登时翘起马蹄,也顺带着将尉迟勤向后带,尉迟勤重心不稳,再加上两侧的汉军将士一边推、一边拉,直接把他从马背上拽下来,一张大网登时从头顶上罩了下来,尉迟勤连着挣扎了两下,但是这网只是把他缠的更加牢固。
这种类似于渔网的东西,本来就是捉拿敌人斥候用的,最适合对付落单的敌人,在汉军重围之中的尉迟勤,和落单也没有什么区别,在这之前,汉军的火qiāng手就通过一次抵进射击击杀了尉迟勤身后的几名亲卫,将尉迟勤和更后方的周军暂时分隔开来。
那个时候尉迟勤就已经意识到事情可能有些不妙,但是他也只能硬着头皮上,反正尉迟勤已经做好了战死在这里的准备,只是没有想到汉军竟然打算活捉他,这是尉迟勤没有想到的,一下子被渔网罩住,尉迟勤越是着急想要挣扎出去,越是让这渔网缠绕的结实,最后不知道是谁给了他一闷棍,头盔已经掉落的尉迟勤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将军!”几名北周骑兵着急的想要向前抢人,但是汉军长矛手已经排成整齐的队列挡住他们。
而就当汉军忙着对付尉迟勤的时候,旁边杀声再起,原来尉迟抓住这个时机,护卫着尉迟迥从汉军的侧翼硬生生杀了出去!
“哪里走!”鲁广达瞠目欲裂。
很明显,不管尉迟勤主动还是被动,他都变成了一个诱饵,牵制住了汉军,尤其是牵制住了汉军之中应该算唯一在这乱军之中还算勉强具有远程输出能力的火qiāng手。
结果反倒是给尉迟迥和尉迟一个机会。
鲁广达也没有想到尉迟迥竟然会对尉迟勤见死不救,不过转念一想确实,尉迟勤落入汉军的重重包围之下,如果尉迟迥再去救他,那么正中鲁广达下怀,肯定这剩下的北周骑兵就像是葫芦娃救爷爷一样一个个的去送死。而如果不救尉迟勤,那么保不齐还能趁此机会杀出一条活路。
刚才尉迟迥在战场上的盘桓,让鲁广达把尉迟迥想象的实在是太仁慈以及太优柔寡断了,别忘了这也是曾经战场上浴血杀敌的老将,论心志之坚硬,恐怕就算是鲁广达也无法与之相比。
轻敌了!
鲁广达很是恼怒,自己麾下的将士付出了惨重的代价,但是如果能够拦住尉迟迥,那么这些牺牲就都是值得的,可是如果尉迟迥跑掉了,别说是尉迟迥了,就算是这里有一个人跑掉,鲁广达都觉得自己对不起那些倒下的袍泽弟兄!
尉迟迥他们已经只剩下寥寥可数三四十人,这是三千北周骑兵除了一开始就跟着步卒一起退出去的少数百余人之外仅剩下的人了,现在这三十多人竟然硬生生的从密密麻麻的汉军之中杀了出来。
若是换在从前,用步卒对付声名远扬的鲜卑骑兵,哪怕是上万人对付区区三千骑兵,能够击溃敌人骑兵,那也是值得大吹大擂的事情了,可是现在的汉军装备精良、士气高昂,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