竺峰回到了家,掏出钥匙拧开房门,皱着眉头看看偌大的房间,她果然没有回来。
他托着鹦鹉来到客厅,将鹦鹉笼子挂在窗帘杆下。打开电视机,从一堆dvd碟片中抽出一张塞进去。
音乐响起来,都是他自己的作品,有豪迈奔放的西域风格,也有乡音浓厚的东北民风,偶尔也会听到如诗如画的江南水乡韵味……
他现在实实在在的体会到。自己已经陷入到了严重的创作瓶颈之中,几乎什么风格都尝试过了,可始终找不出亮点。
他有些自嘲的笑笑,点燃一根烟,感觉自己像一只困在玻璃瓶里的苍蝇,看得见光,但却找不到出口,只能嗡嗡叫着,在现实与梦想之间撞得头破血流。
我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到你的身上了!
竺峰手掐着烟,看看站在架子上,低下头去一口一口喝水的凤头鹦鹉,默默念道。
凤头鹦鹉忽然拍着翅膀飞过来,落在茶几上,忽的低下头去,锋利的喙稳稳叼住了他手指尖夹着的香烟,脖子一歪,用力一拧,便将香烟给撅断了。
鹦鹉叼着半截烟头,拍着翅膀飞到茶几上,将还燃烧着的烟头扔进烟灰缸,还扭过头来冲竺峰叫了一声,看那眼神,那神态,大概的意思是……
禁止吸烟?
竺峰笑着将剩下的半截香烟也弹进烟灰缸,冲鹦鹉招招手,鹦鹉歪着脑袋向后退步,就是不肯靠近他。
竺峰逗了半天,鹦鹉只是躲避,就是不肯落在他的手上来,竺峰无奈的蹭蹭鼻子,尴尬一笑,抓起身旁那个浅黄色的小笔记本,像个小学生一样很认真的翻看起来。
王捷在小本子上写得明白,凤头鹦鹉比较顽皮,需要拿出大把的时间去陪牠,而且小东西非常情绪化,需要顺着牠的心意,才能将表演发挥到最佳水平。
竺峰望着蹲在茶几上,啄着散落在茶几上的饼干渣的凤头鹦鹉,眼珠一转,跑到厨房里,找出一袋从圣保罗买回来的巴西松子,一粒一粒剥开,托在手心,冲鹦鹉发出咕咕声,招呼牠过来品尝美味。
鹦鹉歪着脑袋,抖抖头上漂亮的冠羽,锋利的嘴巴不停颔动着,看看他手中散发着浓郁香味的美味,想吃却又不敢。
这个人好陌生啊,根本不是本鸟的主人……
鹦鹉脑海里想起临走前王捷嘱咐牠的话,对待这个梳小辫子的男人要和善,不要耍脾气,要配合,回来之后有好吃的……
鹦鹉向前凑了一步,展开翅膀,探着脑袋,飞快的在他手心啄了一下,将美味的巴西松子叼在嘴里,之后拍着翅膀飞回到鸟笼里,一下一下的品尝着坚果的味道。
竺峰叹了口气,将桌子上的果壳收拾起来,扔到茶几下的垃圾桶里。
房门传来钥匙转动的声音,门开了,一个身材姣好,面容秀美的女子走进来,低下头去换鞋。
“你回来了?”她头也不抬的问道,竺峰嗯了一声,算是回应。
“明天有空么,咱们去民政局把婚离了吧!”女人换完鞋,又脱掉月白色的衬衫,挂在衣架上,说道。
“真的要离吗?”竺峰有些茫然的看着自己的妻子,也是自己事业上的伴侣——沈凌烟,痛苦的用手抓着头发,他实在想不明白,工作、生活怎么会闹到这般地步?
没有一样让人顺心的!
沈凌烟一敛短裙坐在沙发上,眼神复杂的看着自己的丈夫,刚出道时她是多么的崇拜他啊!金童玉女组合红遍大江南北,可是现在看看,胡子拉碴,头发乱糟糟,像个颓废的糟老头子。
她一伸手,将丈夫揽到怀里,悠悠叹了口气,“我哪里忍心看着你陷入自己的囹圄之中不能自拔,不如分开一段时间,对你是一种解脱,对我也是放手……”
竺峰躺在妻子的怀里,感受着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淡淡幽香,痛苦的捂住脸,“我知道你想让我和你去国外生活,但是我不甘心啊,我觉得我的事业即将有新突破,我不会走,我不会放弃的……”
“从我认识你那天起,你就一如既往的固执……”沈凌烟无奈的摇摇头,“我已经决定了。”
竺峰忽然坐起来,双手紧紧握着妻子的一双柔夷,两只眼睛闪烁着兴奋的光芒,“我好像找到事业的突破口了,老婆,你再给我一个机会,咱们再合作一次好不好?”
“你看这只鹦鹉,牠就是我未来事业的突破口,你看啊……”竺峰霍的站起来,将鹦鹉笼子提起放在妻子的面前,“牠会学多种声音,而且音域广,音色正,真是难得的伴音搭档!”
“我不知道是不是该劝你去看看心理医生……”沈凌烟苦笑一声,对他的话根本不相信。
“好,你听着!”竺峰翻箱倒柜的照出一只口琴,对着鹦鹉吹了起来。
一曲终了,鹦鹉却没什么反应,只顾瞪着一双黑色的眼睛,歪着脑袋看着他。
“小家伙,快唱一遍啊!求求你了!”竺峰急得脑门上的汗都下来了,央求道。
鹦鹉拍拍翅膀,从笼子里跳出来,飞到茶几上,歪着脑袋,眼睛一眨一眨的去看沈凌烟,这个女人长得好像女主子啊!
“老婆你看,这只鹦鹉很厉害的,能把我刚才吹奏的曲子唱下来呢!”竺峰跑到妻子面前,带着讨好的笑容,冲鹦鹉拍拍手,“拜托小家伙,不要害羞嘛!”
“啊啊!”鹦鹉忽然开口叫了一声,紧接着整首曲子便一点不落的唱出来,甚至比刚才竺峰演奏的还要好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