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枢闻言默默地点头,只在心里暗暗地计较道,春娇啊春娇,看来你我之间终将会有遭遇的一天,却不知是你的痴态强横,还是我的手段高强?
话说到此,两个人各怀心事,竟不约而同地沉默下来,雅俗扇动着翅膀一路疾飞,到达獬豸洞门的时候天光尚早,许是两百年来未逢敌手,洞门内的纪律也懒散了,养成了爱睡懒觉的习惯,门前就只一列小妖站立着,却也搞得松松垮垮的,睡眼惺忪,提不起半点兴致。
他们也是穷极无聊,直伸着脑袋,不住地往天边张望,一眼就望见朝洞门飞来的雅俗,全都兴高采烈,欢呼雀跃起来。待他飞得近时,一个小妖眼尖,见他身前并无秀女,不由得大感意外,颇为吃惊道:“丫的,这雅俗当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这一路空飞了朱紫国一趟,竟连半个秀女都没带回来,我看大王虽然宠他,这会必定也会雷霆大发,要找他来撒气,我看咱们还是躲得远些,莫惹得大王急红了眼,就不免殃及池鱼,连咱们也一块儿办了。”
身边的小妖有来有去眨巴着眼,耸肩摇头道:“好你个斜眼豹,许是站一晚上岗犯迷糊了,这不还有一个秀女吗,瞧那两只粉扑扑的小手,不正攀在雅俗的脖颈之上么?”
话一出口,那个被叫做斜眼豹的小妖很不服气,哼哼唧唧地道:“我靠,光一个秀女顶个屁用,大王一向都是要两个的,这是多少年定下来的规矩,从未有过更改,雅俗这厮一贯是极懂规矩的,怎么这次却似得了失心疯一般,就只拉了一个回来,恐怕大王不会很满意,虽然不至于将他怎么样,这一顿板子怕是少不了的。”
众小妖闻言齐声赞同,议论纷纷,其中有一个苍狼精啧啧称叹,瓮声瓮气地道:“嗯,大王行事一向是赏罚分明的,上次牛二哥看守库房时打瞌睡走了水,这遇上大王喝了酒心情郁闷,当即就暴跳如雷,叫手下的小校打了他四十大板。好家伙,那可是用精钢炼就的大板子,重达五百斤,这一顿板子打下来,直打得皮开肉绽,半条命都没了,打得牛二哥这样的纯爷们都惨叫连连,一个劲地告饶,最后还是众将求情,只打了他二十大板,这已然是要了他大半条老命,躺在床上小半年才渐渐地恢复过来。”
“我看这会儿雅俗也闯下了大祸,整一个秀女没来,关乎大王的面子威严,更不是点着了一间小小的库房所能够比拟的,却不知大王要打他多少板子才算数?”
这小妖可算是提了个好问题,众妖正愁没有多少谈资,顿时就眼冒精光,精神振奋,你一言我一语的,直炸开了锅。一个说雅俗这次罪大恶极,大王明正其法,非打他个半死不可;还一个摇头晃脑地说并不尽然,毕竟雅俗这些年来兢兢业业地为大王迎接秀女,可说是立下了汗马功劳,大王虽说恼他只背回来一个秀女,但偌大的一个朱紫国就摆在面前,逃也逃不掉,要多少秀女还不是大王的一句话,所以大王顶多着手下打他几棍解解气,以儆效尤,是不至于大动干戈的;还一个却神秘兮兮地说道,那却也不尽然,关键还得看大王的心情,若心情好时或许会饶了不打,若心情不好时,恼将起来,直打个半死,却还是有的。
就这样,众小妖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直争得面红耳赤,气喘吁吁,却还是谁也不服气谁,突然间那有来有去越众而出,振臂高呼道:“好好好,大家都别争了,够胆的就跟我打个赌赛,看谁猜得准可好?我有来有去托大做个庄,大家都说个数来押注,这一棍不打的一赔十,打十棍的一赔三,打二十棍的一赔一,打半死的一赔三。照老规矩,十两银子起步,我用腰牌都记下来,咱们收银子开赌,你们看如何?”
话一出口,众小妖两眼放光,齐声叫好,当下便都解腰包压银子,其中多以打十棍和二十棍压得最多,却绝少有压一棍不打的,看来这一众小妖依靠着朱紫国的进贡发财,腰包还真是鼓鼓的。
很快赌注就都压上了,一众小妖就似迎接大王进洞视察一般,一双双眼睛直勾勾地盯住了越飞越近的雅俗,直看得雅俗心头发虚,颇有些纳闷道,丫的,这群家伙是怎么回事,才一个多时辰不见,怎就用这般眼神盯着我,看得我心中发毛,背脊生凉,还真是咄咄怪事。
待雅俗落地之时,文天枢便从他身后转出,由于飞行的速度太快,一路上疾速闪过的风景晃得大美女有些儿头脑发晕,当下脸色苍白,歪歪斜斜地走了出来。
刹那间,满心期待的小妖们脸上又起了新的变化,表情各一,有茫然,有失落,有痛惜,有悔恨,却绝少有像有来有去这般,脸上显出狂喜之色,一个箭步冲上前拉住雅俗的手连连摇晃道:“雅俗,你果真是好样的,托福托福,哥哥我今儿可算是扬眉吐气,大大地通杀了一把,这是十两银子,权当作是给你的谢礼,来日方长,咱们还可好好地合作一番。”
雅俗接过银子在手,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讷讷地道:“有来有去,这怎么回事,你平白无故地给我银子干嘛?”
还没等有来有去说话,一旁大败亏输的小妖满脸痛惜地接口道:“妈的,雅俗你当真是害人不浅啊,眼见你只背了个秀女回来,大家都揣测你该被大王打板子了,一时性起便赌了你该挨多少下,许久不曾开赌,又见有来有去是大王身边的红人,一向受赐颇多,就都下了血本,谁曾想你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