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仓皇逃窜的屈支国众人,萧玉枢苦笑不已,这样下去,两国间的仇隙愈演愈烈,真不知该如何善了,萧玉枢忠义两难全,真不如牛角乾活得那样直白洒脱。
唐三藏留敖白在鹰愁涧东岸看守粮食物资,防止屈支国前来抢夺,他自己带着凯旋而归的众人登船前往哈咇国。百姓们一个个兴致高昂,用力划船,终于在日近黄昏的时候,赶回哈咇国地界。
顿时哈咇国上下一片欢腾,老国王连世勋宣布召开宴会,欢迎运粮凯旋的勇士。百姓们拿出丰盛的食物开办篝火宴会,宴会上人人载歌载舞,相互庆贺。由于缺乏酒水,大家以水代酒,心中高兴,喝得分外志趣高昂。宴会上唯独萧玉枢强颜欢笑,勉强配合众人高涨的情绪。大家纷纷向他敬水,他也来者不拒,一口就闷,这要是酒的话,怕早已经醉得满地乱爬。
唐三藏看出了一些端倪,首先打破了沉默:“玉枢,现在哈咇国的粮食危机终于得到解决,这里面可有你不小的功劳,你理当高兴才是,为何这般情绪低落,莫非有什么隐情不成?”
萧玉枢心情沉重,微微地摇了摇头:“师父,我挺好的,大概是旅途劳顿,有点累了。”
孙悟空诡秘一笑,故作神秘道:“师父,您别听这小子胡说,他精神好着呢。只是屈支国王想招他为婿,他却将百万石粮食骗到了哈咇国,这下可没法回去向老丈人交代了。”
话一出口,唐三藏立马明白过来,萧玉枢是性情中人,别人滴水之恩,他必涌泉相报。现在屈支国王将女儿都嫁给了他,势必对他恩宠有加,而玉枢为了哈咇国数万百姓的生死存亡,甘愿抛情负义,做下这等千夫所指之事,其内心愧疚可见一斑。如此性情使然,郁结难除,难怪他会这般闷闷不乐。
唐三藏叹了口气,满怀歉意地向萧玉枢作揖:“玉枢,看来师父让你去屈支国骗粮,实在太勉强你了,不知你对此作何打算,师父有什么可以帮你的?”
萧玉枢闻言落寞一笑,哀声回礼道:“师父,您为了哈咇国千万子民的食粮生计,定下这般计谋,是无上的慈悲之举,玉枢有此机会献身,又何尝怨得了你?玉枢此行虽有坎坷,总算是不辱使命,将屈支国万乘粮食骗到手,给了哈咇国一个交代。但玉枢自认有负屈支国王陛下一片挚爱之情,心中辗转难安,势必也该对他作个交代,此刻玉枢得完大事,了无牵挂,便要回转屈支国,要杀要剐悉听其便。”
老国王一听哈哈大笑,满是欣赏地看着萧玉枢,摇头叹息:“玉枢你实在太痴狂了,赛东敖不就是把女儿许配给你,值得你这般英雄俊彦为之抛生就死吗,诚是可惜了。不过像你这样有情有义,机智聪敏的乘龙快婿,实在万里挑一,寡人又岂会放过?玉枢,寡人也只有一女日俏,生来率性洒脱,最爱英雄俊彦,若蒙玉枢不弃,寡人愿将日俏许你执帚,他日再将皇位一并传你,如此你身为哈咇国君,是否心中稍安?”
唐三藏听得目瞪口呆,脱口道:“日俏,日俏,唉呀,我早该想到她是女儿身,不过陛下为了贫僧,甘愿挞其三百,未免太狠心了?”
连世勋捋着鹤颜长须,微微一笑:“不妨事,日俏生性刚烈,素有儿郎之志,寡人也一直将她当男孩养着,以便百年后将皇位传给她。对于一个将来要做皇帝的人来说,性情岂可如此毛糙,寡人严格要求于她,也是理所当然。”
唐三藏心中叹服,点头道:“嗯,陛下的建议实在太妙,以日俏公主的巾帼红颜配上玉枢的文武才俊,如此美女配英雄,实在是天造地设的一对。”老国王听得满脸红光,频频颌首,立马起身差宫娥去把连日俏请来。
萧玉枢暴汗不止,心中暗暗叫苦,******,看人家赛东敖嫁女儿给我,你老国王也来凑热闹,到时候我里外不是人,负了谁都得遭千夫唾骂,那我还活不活了?
想到这里,萧玉枢不觉倒吸了一口凉气,连连摆手,异常坚定地拒绝道:“陛下,玉枢乃一介草民,实在当不起公主的千金之躯,更何状玉枢不日将前往屈支国请罪,到时候生死未知,岂不耽误了公主的大好前程?”
此时连日俏身穿女儿装,脚踏莲步款款而来,甫然听到这话,不由得勃然大怒,提着裙子大步上前,高声道:“萧玉枢,你堂堂七尺男儿,却为何如此胆小,你为我哈咇国谋取千乘粮食,功高盖世,恩同再造。光凭这一点,我哈咇国男儿就无一人可与你比肩,你又何必说出当不起我的蠢话?更何况她赛明珠既配得上你,为何偏我连日俏配你不起?说什么生死不知,你若当真回不来,大不了连日俏独善其身,做一辈子哈咇国女王,这总可以了吧?”
连日俏言语激昂振奋,咄咄逼人,听得老国王满心傲然,抚掌大笑:“日俏果不愧为寡人的女儿,此言壮哉,甚得吾心。既然如此,那父王就当你同意了?哈哈,玉枢,看来寡人的女儿是非你不嫁,你就答应了吧,看我家日俏出落得如此美貌,是否当得起你这般英雄俊彦?”
连日俏闻言双颊绯红,娇羞一声跑进宫去。连世勋看着她远去的背影,含笑摇头,傻妮子,刚才那样煽情的话你都说得出口,还怕父王这般善意的调笑,当真是女大不中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