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祠堂的事,其实之前一直有人在提,准备了很久,账目上也还攒有点钱,再加上赵天明一个人拿了十万出来,于是,决定在新历年这一天动土开工。
新历年是个难得的好日子,祠堂管事的老人,也不想再拖。当然,这只是个仪式,后面还有很多事情路需要做,比如捐款。
虽然账目上的钱已经够了,但是该出的钱,大家还是要出,用不完留着,供以后的开支。
赵天明听说这次搞得挺隆重,还要把族谱请回来。
他听说过,在他们曾爷爷那一辈,曾经分了一支出去,迁到了市里那边去,几乎都是当初在外面打拼有钱的一伙人。当时掌管族谱那个宗老,也在他们那边,连族谱都一起带走了。
自己这边没什么说话有分量的人,而且一个个低头顾自己,连族谱被带走了当时都没人在意,等到后面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想要回来已经不那么容易了。
随着那一批老人离去,后辈之间越来越生疏,就更加不好说话了,再加上人穷志短,在人家面前说话都没声气,以至于到现在都没能把族谱要回来。
这件事在族里其实已经酝酿了很久,这一次趁着修新祠堂,宗老们决定,无论怎样,一定要把族谱给请回来,哪怕给几个老家伙到他们那边祠堂去闹,都不会再退缩,一次次的敷衍。
每次村里族里集体做事,最高兴的就是小孩子了,不到有好吃的,还可以玩,不用干活,却不知道,大人之间,并不轻松,充满了一股风雨欲来的气氛。
“这一次,怎么也不能由着他们说了,一定要把族谱拿回来,都多少年了?像什么样子?不能他们说什么我们就听什么。”
外面很热闹,有些破旧的祠堂里,却显得气氛凝重,一位老人拍着桌子说道,脸上满是愠怒,可以说,在这个问题上,几乎是每个人,都憋了一肚子的气。
“不错,喧宾夺主,我们老祠堂才是话事的人。”
“族谱虽然很厚,但是抄一遍有那么难吗?几十年都还在推脱,摆明了是敷衍我们。”
“所以这一次怎么也要闹,闹得他不得安宁,我们这边是老祠堂,却连了族谱都没有,像什么话?还不给别人笑死?”
“按我说,直接把旧族谱拿回来,他们还认这个祖宗,就回来拜,要是不认,也没必要回来了,让他们自己写一本新族谱!”
“清溪那边的怎么说?想必他们也不会太满意吧?这次就拉上他们的人一起。”
五叔公抽着一支香烟,有些不习惯的皱了皱眉头。这是赵天明那小子送给他的,回来没两天,就爱这一个个送了不少烟酒过去。
清溪那边的族人,也是以前分出去的,不时还会有联系,至少,每年清明的时候,都要回来拜老祖宗。
其实,从老祠堂里分出去的人不少,基本都是曾经在外面闯荡混生活的,出去了,几乎也没人想回来。加上那年头通讯不发达,多少人都失去了联系。
有一些,是在外面立了新祠堂,老祖宗这边也不要了,有一些,则干脆没了影。还会回来拜老祖宗的,就只有清溪和市里两支。
“肯定有意见,旧族谱放在市里,和他们还有什么关系?想看一眼都不行,他们早就有话说了。说到底,还是平时没联系,除了清明回来的时候吼一吼,一年到头悄无声息,也难怪市里那头无动于衷。”另一位老人摇了摇头说道。
“趁修新祠堂,这次就把这件事办下来吧,也不必和他们客气,反正他们也没把我们放在眼里。”
“行,这次就交给我来办,我去市里说,大不了和他们玩命!”一位老人恶狠狠地拍着桌子说道。
“老六,收一收你那爆脾气,凡事都可以商量,真沟通不了了,再想别的不迟。时候也差不多了,都出去吧,外面估计有不少人在等了。”
五叔公又皱了皱眉说道,这位可是他亲弟,了解得很,可是说得出做得到的,他也不想红事变白事。
“那就先这样吧,现在说了也白说。”
别看五叔公在一堆老人里年龄算小的,说话却很有分量,因为他喝过两年墨水,是族里管账和管名册的,平时很多事情都是他在办,对各种规矩也了如指掌,是族里的“实权人物”。
祠堂外面,赵天明来的有点早,脸都有些笑僵了,因为在祠堂门口,竖着一块捐款名单,赵天明的名字,高高在上排在第一位,每一个看见的叔伯娘婶,都要夸赞他一番。
相比于其他人参差不起的几百块不等,他那十万块巨款,显得如此的突兀。就连老爸老妈,都有一堆人找他们说话,脸上红光满面,笑容不断。现在是个人,都知道他们儿子有出息了,能不高兴吗?
“哥,你现在出尽风头了,高兴不?”
赵天明应付的都有些累了,赵雪在一旁有些幸灾乐祸地说道。
“累人,要不是要参加动土仪式,我都找地方躲起来了。”
赵天明说道,这种交际场合,他是真心不擅长,老实说,有一些人,他都叫不出名字,只能以笑容应付,不像二弟,在人群中简直如鱼得水,上到老下到小,几乎都能侃上一两句。
当然,他这几年都在家里混,认识的人肯定多,此外,性格也是一个很重要的原因,赵天华自小就比较脱跳外向,没个定性,读书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
“小妹也不差,今天就有很多人是找她的。”赵天才开口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