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蛮此话说出,神魂密切注视着马车内冠军侯的神情变化,若真是从地球穿越而来的老乡,不可能一点反应也无,除非心思阴沉到可怕。
但以那位冠军侯日后嚣张到不可一世,恨不得全天下都知晓自己是主角的脑残性格来看,这位虽有些聪明,但远还没有到心思深沉的地步。
至少没有经历十载风雨磨砺前,这位以后名满天下的冠军侯还无法做到八面来风,面不改色的地步。
没有豁然变色,没有呼吸急促,这位未来的冠军侯仅是惊诧一番,便冷静下来,暗自思索,思考着脑海中是否有这般人物。
牛蛮皱眉又点头,皱眉是因为这冠军侯的反应太过平淡,让牛蛮心中产生一丝怀疑,点头是也因为平淡,虽小小年纪,但今后身为勇冠天下的君侯气度已初现端倪。
“苏乞儿?你们可曾听过这等名号?”
阁楼上有王孙公子眼神闪烁,百思不得,朝着身后一众手下开口相问。
一干手下从震惊中回神,冥思苦想,面面相觑,纷纷摇头,“却是从未听说过这般人物。”
一处装饰华丽的酒楼包厢,雕梁画栋,镶金嵌玉,堂皇奢靡,一位身着紫金锦袍,头戴玉龙金冠,眉宇间隐约有紫气氤氲浮动的青年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牛蛮的身影,“原本以为只是仗着那宝葫芦逞威,没想到还真是看走眼,这一番站起,动作轻快,干脆利落,行云流水,不带起丝毫烟尘,这老乞不简单。”
“苏乞儿!”男子咀嚼两声,“古语讲‘高手在民间,大隐于市,小隐于野,看来还真有些道理可明,这个苏乞儿实力不可小觑看来得想个办法纳入麾下,好为我所用。”
“太子殿下乃大乾储君,天资横纵,若是抛出橄榄枝,那老乞丐怕是要感恩戴德,为殿下肝脑涂地。”
这紫衣华服青年,正是正宫嫡子,大乾的当朝太子。
长街上,土石粉碎,空无一人,只有一老乞和一驾华丽车马相持。
“还要再试探一下,才好判断。”
牛蛮眼珠一转,心下有了计较。
“阁下修为精深,手中更有稀世罕有的宝物,犹如猛虎添羽翼,飞蛇长龙角,哪怕武温候洪玄机到此,怕也奈何不得阁下,我虽自负天资无双,自信以后当世无敌,但年龄尚幼,有自知之明,怕也不是阁下对手。不知今日阁下拦路,所谓何事?”
小冠军侯掀开车帘,面色冷酷得走了下来,对牛蛮化身的老乞郑重说道,对于方才牛蛮大杀自己手下之事却只字不提,眼神平静,好似从未发生过一般。
其凉薄、恨辣的枭雄之态可见一斑。
不少看客心下忌惮,决定对这位少年天才敬而远之,在没其完全成长起来之前还是持观望态度。
牛蛮倒是眼露赞许之色,这世上拳头大才是道理,无论是人族,还是妖族自古不外如是。
干大事者不拘小节。
不择手段,是牛蛮一贯崇尚的作风,达到最终结果,才是目的所在。
能屈能伸,识时务者为俊杰,英雄主义虽然听起来高大上,但往往也笼罩一层悲剧色彩。
只要能活的长远,活得自在,管他什么作为,从某种意义上说,枭雄更加适合残酷的世界。
这冠军侯也不是傻子,相反异常聪明,
“你倒是不错,小小年纪就心智不凡,难得,难得。”
牛蛮并没有立即开口回答小冠军侯的话,而是以长辈的心态做出一番评价。看着他暗自咬牙隐忍的模样,不禁恶趣味大冒,心中忍不住一乐。
“你看我这酒葫芦如何?”
牛蛮晃了晃手中葫芦,开口问道。
“前辈这葫芦拿人取物,便是半步武圣的存在亦能不消一时三刻化为脓水,怕是武圣亦能装得,自然神妙异常,非同凡响。”
小冠军侯听得牛蛮此话不由一愣,旋即开口赞道,眼中盯着牛蛮手中的葫芦,流漏出丝丝缕缕的占有**,虽然很快掩饰过去,但对洞悉他本性,神魂感知敏锐,又密切注视他一举一动的牛蛮而言,一切都无所遁形。
能威胁到甚至是灭杀武圣的法器,尤其看牛蛮拿人那份轻松写意,这位占有欲异常旺盛的未来侯爷见到牛蛮手中葫芦的威力后又岂会不心动。
“呵呵!”牛蛮轻笑,似是对冠军侯的话不以为意,“果然黄齿小儿,乳臭未干,你又怎知我这葫芦玄妙。”
那冠军侯闻得牛蛮此言先是愠怒,他虽是见不得光的私生子,但自幼长于乾帝身旁,金尊玉贵,除了不能正大光明的认祖归宗,待遇宠爱比起正儿八经的皇子也不差分毫,向来只有他踩人,哪里轮得到别人坐在他头顶上耀武扬威。
现在被牛蛮一而再,再而三地打击,对心性高傲的他而言实在不能忍受,正待发作,又不知想到什么,脸色蓦然一暗,手掌暗地里被指甲捏出血来。
又闻得牛蛮后话,不禁心中一动,“不知这宝葫芦有何妙用?”
牛蛮淡然一笑,斜睨了一眼小冠军侯手中的造化葫芦,“你这葫芦倒也是个宝物,但与我这相比,却是差了十万八千里。”
“我这造化葫芦内蕴一方小千世界,乃上古造化道传承下来的至宝,你那破葫芦再是神妙,但岂能与此物相提并论。”
小冠军侯本就因为手下连番被诛杀而心疼不已,对牛蛮大恨,又遭他奚落,恨意更深,此刻视若珍宝的造化葫芦又被瞧不起,再也忍受不住,忍不住兜出老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