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月挂在天边,初春的清晨有点凉意,武松和王二牛一人一碗阳春面,两斤熟牛肉,热气腾腾的,十分舒畅。
“兄弟,近来你烦事绕身,画卯几乎都是踩在点上,何故今日如此的早?”王二牛端起大碗,美美的喝了一口面汤,摇晃着脑袋问道。
“大哥见笑了,不瞒你说,阳谷县和清河县盗贼猖獗,兄弟正是纠集了一二百人,准备三日后便将贼窝给端了,把那‘赛太岁’李恒绑了下来,方显好汉本色!故此要向恩相告假几天。”
武松抬头迎着月色,一脸坚毅,哐当,王二牛手上的面碗掉落桌上,溅得他满身汤水,他毫不在意,一手抓着武松的衣袖,目光游曳,四处张望,压低声音,却不失凝重:
“兄弟,幸亏你遇上了我,不然闯大祸了!”
“好汉为民除害,何祸之有!”
“兄弟,你小点声!”王二牛眼角盯着在下面的伙计,看他脸上并无异样,才说道:“这事使不得!我来问你,你是否要在县衙调动官差?”
“没有,只是带了陈家庄九十余名庄客和三十余名猎户,加上意气相投的兄弟!将近二百人!”武松毫不隐瞒:“这事也没打算跟恩相说,就算说了,估计也不肯出动官差,何苦自讨没趣!”
“那兄弟认为胜算几何?”王二牛冷冷说道。
“定能取胜!”
“嗯!”王二牛点点头,语带讽刺的说道:“你武松带了一二百人,把豹头山盗贼尽数擒拿,而官军却是不敢动静,以后阳谷县第一人非君莫属!”
咯噔!武松心中一怔:“没错,功高盖主,在古代是死罪!”
“谢大哥提醒!”武松站起来行礼道:“那我便要告诫手下兄弟,这事必须低调进行!”
“怎么低调,也难掩悠悠众口!”王二牛把武松按在长凳上,说道:“你这事决不能做,我给你说两个原因,一,你英雄了得,擒拿盗贼,便灭了官军威风,相公颜面何存。”
“二,要是你输了,豹头山盗贼更是猖狂,便要来攻打阳谷县,相公势必要向上官请求增援,在他管辖的地方,竟然有盗贼作乱如斯,他的升迁之路可是断绝!也是你无法担当的!”
“大哥说的极是,可豹头山盗贼残害良民,也断绝了阳谷县和清河县的要道,必须处之而后快。”武松嗖的站起来,昂然道:“我这便去跟恩相说了,请求他以县衙的名义,出军讨伐贼人,胜了也是他的功劳,武松只是执行命令罢了!”
“不妥,不妥!”王二牛仍旧是摇着头说道:“恩相定然不准你告假,也不准你去攻打豹头山!”
武松也不加理会,反正他认为是正义的事情,知县相公没有不答应的,况且也不用动用官家的一兵一卒!他想不到有拒绝的理由,反倒觉得王二牛多虑了。
这一天,公堂上并没有什么事情,倒是一片喜气洋洋的,从知县到捕快,人人都收了高联送的金子,自然是皆大欢喜,心情舒畅。
既然无事,知县很快就退堂了,武松仍旧是留在公堂上,他要等大伙散去,再跟知县说攻打豹头山的事情。
王二牛见状,心道:“这武松真是古道热肠,是侠义之人,就是不懂官场之道,还是让我来点化他吧,免得无故受到相公的责骂。”
“武都头,你随我到后堂,本官有事交代!”知县离开前,向堂上的武松喊道,武松正中下怀,反正有是跟你商量,你让我进去更好。
王二牛便不好再说了,对着武松使了一个眼色,意思是警告他,不要提那事情,武松佯作没有看到,跟随着知县进了后堂。
“你坐吧!”知县指着下手位的一张椅子。
武松仍旧站立,恭敬道:“在相公面前,哪里有小人的座位!”
“嗯!”知县十分满意武松的这个回答,笑道:“这是本官的后堂,没有公事,只叙交情,你坐吧。”
武松方敢坐下,丫环捧来香茶,知县一个劲的跟武松聊些家常,无非是问他家中有何人,可曾有意中人,有何爱好。
武松是敷衍着回答,心中纳闷:“你说有事情吩咐,那就快点说吧,你是知县,不说自己的事情,我哪里敢先说自己的,真是啰嗦!”
可知县十分有兴致,天南地北的说着,侃侃而谈,意犹未尽,似乎会一直说到日落西山。
此时,从屏风后面转出一丫环,行礼道:“老爷,夫人有请。”
“知道了!”知县胡乱的回应了一句,继续跟武松聊天。
过来一会儿,丫环又出来,神色有点尴尬:“老爷,夫人有请。”
“嗯,你没见我有客人吗?”知县将茶杯重重的放在桌子上,仍旧跟武松胡扯着东西南北。
再过了一阵,丫环再次出来,她已经不敢说话了,只是站在知县身旁,一双水灵灵的眼睛怯怯的看着知县。
“恩相,既然夫人有请,你便进去,小人在这里等候便是!”武松看着丫环可怜,心道,估计是知县跟夫人有了矛盾,丫环成了磨心。
“都头有所不知。”知县叹气道:“并非本官跟夫人有所吵闹,而是夫人有一事让我去做,我却是心烦,所以不想理会。”
武松是明白人,看这形势也猜到大概:“知县让我进来,说有事情,可一直不说,现在却是夫人三翻四次的派丫环出来打扰,估计这事情知县自己不便开口,借自己老婆来出主意了,这些桥段,电视上早就有了,我且装作糊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