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中围着一位汉子,光了上身,不算高大,可满身都是虬实的肌肉,胸前秀了一条凶猛异常的眼镜蛇。
他正拉开架势,拳打脚踢,惹得众人齐声喝彩,武松一看,不以为然,他的招数华而不实,是江湖卖艺人的花招,这是为了讨得掌声,赚几两银子。
武松是武术大家,自然看不上这不入流的花拳绣腿,眼光便分散了,移到别处,在地下放了一个竹篓子,还有一个诺大的包袱,看这架势,汉子表演完拳脚之后,是要卖药了。
果然,那汉子的招数也只有二三十招,很快打完,可也博得满堂喝彩,他推着围观的人团团拱手,说出了江湖贯口:“小人要到东京投奔亲戚,途径阳谷县,得了大病,修养数月,盘缠洗尽,欠了房租,万不得已,只好出来卖艺,想讨得银子,结清房租,有了盘缠,可以继续上路......”
武松听得烦厌,正要到狮子楼,找王二牛,让他过来问清楚此人,是否真的缺少盘缠,是的话送他一点,不是也就算了,反正看他这几路拳脚,索然无味。
“小人自幼学得拳脚,先给各位献丑了,所谓无功不受禄,让大伙看了点三脚猫功夫,便要讨钱,未免无耻,不是好汉所为.......”
听了他这句话,武松倒是觉得这汉子还算老实,便停住脚步,看他还有什么话说。
“想来在贵地卖武卖药的有不少人,都是出门人,各自有困难,我也不敢说别人如何,可是一般他们卖的都是跌打刀伤的药,能否凑效,没人知道,小人卖的却是与别不同,是蛇药,专治毒蛇咬伤,诸如蜘蛛,蜈蚣等其他毒虫,也是殊有疗效,眼看春天一过,就是端阳,毒虫出洞,留着备用也是好的,口讲无凭,有没有效果,小人便让各位见识一下!”
武松更加有兴趣了,一般卖跌打药的,不外乎表演胸口碎大石,刀枪不入之类的东西,可卖蛇药要表演什么呢,难道找人给毒蛇咬一口,再吃他的药么?有谁会那么笨。
在他思绪中,汉子打开竹篓子,一条黑背白腹的眼镜蛇徐徐爬出,在篓子外支起了约莫两尺高的身子,武松稍一盘算,眼镜蛇可以直立三分一的身体,如此算来,这蛇大概有两米长。
众人看到如此大的一条眼镜蛇爬出来,吐着信子,不由得都后退几步,可又十分好奇,想看那汉子如何表演。
汉子一把抓着眼睛蛇的七寸,手法十分敏捷,他高举着眼镜蛇,果然有两米上下的长度,他说道:“大伙都看到了这蛇的毒牙是没有除掉的,小人就要用自己的身体,来试毒,然后解毒,方能让大伙知道我的真才实学。”
武松饶有兴致的看着他,想看看他是真还是假,于是留意着他究竟用眼镜蛇来咬身体的那个部位,江湖术士大多手快,咬在手脚上,未必是真的,他打醒十二分精神。
谁知道那汉子竟然伸出了舌头,大概有两寸,上下牙齿紧咬着半截舌头,防止血液回流,拿起眼镜蛇放在外露的半截舌头上,眼镜蛇一口咬下,当即从人群里发出一声惊叹,武松也十分动容,这是无论如何也不能造假了,心中也十分担心他的安全。
要知道眼镜蛇毒是可以通过血液流通,半小时内就会将全身血液凝固,汉子被眼镜蛇咬到的舌头,看是发紫,逐渐变黑,他还不用药,而是绕场一周,让大家看清楚,大伙纷纷退让,要知道,他手里还拿着一条眼镜蛇呢,万一毒发松手,可不是闹着玩的。
汉子走了一圈后,慢条斯理的将眼镜蛇放回竹篓子,打开包袱,里面大大小小的有几十包蛇药,他招招手,示意派个人出来,随意替他挑一包出来,证明全部的药都是一样的。
可没有人赶出来,武松担心他有事,立刻走出去,随意替他拿了一包药,汉子对着武松拱拱手,打开药包,里面是一点淡黄色药粉,他用手指挑了一丁点,往舌头上涂抹,舌头立刻流出来乌黑色的血液,不到半盏茶功夫,一截漆黑的舌头又变回粉红色,大伙看了,都拼命的拍掌,武松也十分高兴。
汉子拱拱手笑道:“大家都看了我的蛇药功效,要是觉得有需要,请买一些,多少钱也是随意给,不计较的!”
他拿起一个盘追旁谏厦妫就要出去卖药,武松看着神奇,也心动了,从坏里摸出一点碎银,也要买一点。
“好你个汉子,原来在这里!”
突然在人群里有人叫骂一声,冲了出来,一把抱着汉子,继续骂道:“我寻了你一天,原来你还在阳谷县,快陪我马,不然拉你到县衙。”
哗啦,围观的人一看到那人,立刻散去,武松一看,原来不是别人,正是高联的管家,刚才还跟自己去看商铺的洪福,怪不得大家都散开,没人想在高联的事情上趟上浑水。
“谁要赔你马了,关我什么事情,是你的马把我的竹篓子踢到,里面的毒蛇受了惊吓,才咬它一口的!”汉子一把推开洪福,转身就要走。
洪福哪里让他走,又冲上前,紧紧抱着他,骂道:“你敢走,你可知道我是谁!”
“我管你是谁,反正不干我事,要知道蛇一般不会主动咬人畜,除非是人畜去惊动它,只要你的马不惹它,它怎么会咬你的马!”
“你真是痴人,马是天生怕毒蛇的,看到毒蛇,哪里有不惊惶的!”
武松听了洪福这句话“马是天生怕毒蛇的”,突然福至心灵,双手一拍,笑道:“哈哈,这豹头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