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松并没有感到手上有何异样,一般中毒,无非两个症状,或痛或痒,血液是一定会变黑的,可是现在什么都没有。
“叶孔目爱护夫人,知道她喜爱花草,又担心惹来虫蚁,便栽种了狼萤草,便是围着墙角那些,它们能散发出一股令虫蚁害怕的气味,对人却无害,人闻到也不觉异常,跟一般青草味道一样。”
“能僭越狼萤草的,在孟州府只有一种黑毛毒蛛,被它咬到,药石无效,便是沾惹了它身上的蛰毛,半个时辰内不施救,也是必死无疑,这毒物厉害之处,是中毒了,也是毫无征兆,一些心肠歹毒的人,用它来调制无色无味的毒药。”
“估计叶孔目也是如小女子一般,熟读了《素问》和《灵枢》,所以知道这事情,当然,叶孔目学识渊博,或者从其他医术上看到也是有的,他栽种这清心儿便是此用意。”
武松听了惊出一身冷汗,若然有张家小姐指点,自己今日便要死于非命了。
“张小姐,孟州府有这毒物,奴家常到院子,不是十分危险?”叶夫人吓得声音抖颤。
“叶夫人放心,我也是在药经里面看到过这毒物,在孟州府典故里面知道孟州府曾经有过这毒物,其实近百年也没有书本记载过孟州府有人因为这个毒物中毒,我以为已经灭绝,方才都头手上的蜘蛛,我没看到,不能作实,只是按照这院子里的栽种的事物推测而已,便是非那毒物,都头敷了那清心儿也不会有大碍,反倒会清肝舒心。”
叶夫人听了,一颗悬着的心才安定下来,可看着地上那蜘蛛,仍旧不寒而栗。
“张小姐,为何要在我右手食指上下刀用药?”武松对国学十分有兴趣。
“食指主肝经,肝能消毒,但凡中毒,都是先如肝的,所以把解药放到右手食指上,便是令其能顺利送入肝脏,协助肝脏解毒。”
武松听了十分以为然,对这个张家小姐又敬重了三分,若非她不愿出来见面,真是很想和她喝上一二百碗酒,他觉得非常可惜。
“张小姐,既然今日你我无缘喝酒,便请赐予开眼草。”
“过得两天,你再来叶府取吧!”
武松心中一怔,张家小姐这个回答倒是出乎他的意料,两人明明说的好好的,她也是答应了,为何此刻又改变了主意。
不过他很快就明白了,方才她让自己解毒,自己不愿意,后来同意了,也是把解毒作了条件,说自己听话解毒,张家小姐便要送他开眼草。
这张家小姐无论如何的端庄,如何的善解人意,毕竟是大户人家的千金,自然有千金小姐的脾气,她说的话从来都是被人言听计从的,从来都没有人跟她说过条件,自己是第一个,她自然是有意留难。
“张小姐,你深谙医理,老太君已经服用了疏肝的药,此刻就差开眼草,迟两条恐怕耽搁了。”
“不碍事,要是迟上十天半月或许会有影响,两天不会有影响,况且我有我的理由。”
张家小姐的话语仍旧十分平淡,没有半点波澜,武松摇头苦笑,这跟现代女孩没区别,为了面子,明明是没有理由的事情,还是假装有天大理由,看来女孩子古今性格都是一样。
他倒是相信张家小姐的医术,也知道这人是有豪侠之心,说了两天不碍事,估计也是不碍事的,要是真会有事,她也会补救。
既然如此,武松也没什么好说的,自己一个八尺男儿,堂堂的打虎武松,对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女孩已经低声请求了,这些话儿,说一次便够。
“既然如此,武松两日后再来拜访,告辞了!”
武松对着沙梨树后的张家小姐和叶夫人都行了礼。
“都头,若是今日有空闲,何不在叶府稍作逗留,小女子此刻便回家,下午再来,跟都头畅饮一番!”
若然她这话是在方才说的,武松会十分高兴,可此刻他感觉就像是现代电视里面的游戏节目,没有奖金后给一个奖品作为安慰。
“武松下午还要到安平寨接李逵,喝酒的事情日后有缘,总是有机会的,若是无缘,对了清风明月,也算是为姑娘敬酒。”
武松说完,大步走出院子,他回赠了张家小姐的话儿,心中却无半点的快意,只觉得自己此举十分幼稚,不禁摇头苦笑。
“哎呀!都头,你差点撞倒我了!”
武松刚走到大门口,小烟提了一篮菜走了进来。
“嘿,你这小丫头,胡乱说话,我跟你还有三尺距离,如何撞倒你了!”
“原来你知道没有撞倒我,我看你低着头只是要走路,想着也是没有留意周遭。”
“就算我没有留意周遭,你便想碰瓷么?”武松面对这小丫头经常有莫名的喜感。
“碰瓷?”小烟瞪大的眼睛。
“就是说你看着我神不守舍,故意摔倒,便说是我碰到你,要讹我银子!”
“咯咯咯!”小烟抿着嘴笑道:“便是给我天大的胆子,也不敢讹你银子!都头....”,小烟压低声音,诡异的笑着,笑意中带了几分的鄙夷,“你要知道,自己是有未过门妻子的,便是看到张家小姐漂亮,也不应该神不守舍,幸亏遇到的是我,若然是...哼哼...”
“别胡说!我没看到那张家小姐,她躲在沙梨树后,不给我看!”
“躲在树后?你们捉迷藏么?”小烟十分不解。
“唉,我要去牢城营安平寨接李逵出来,那里捉迷藏更好玩,你要一起去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