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二哥,你是如何认得我?”武松站在原地,不愿走一步。
小二赔笑道:“都头,孟州道是天下客商必经的要道,不要看小人是个乡下人,可天下豪杰却是见识不少,近三两个月,但凡身上带了家伙的官人,没有不讨论打虎武松的。”
“说到打虎武松,也没有一个不竖起大拇指的,近来听闻都头来了孟州,身边带了如花美眷,方才小人一看,都头神威凛凛,夫人如西施转世,天下除了武松跟他夫人,没有第二个了.....”
小二喋喋不休的赞美着,若他只是赞美武松如何这般,武松会很不屑,径直走过,反正前面有的是酒馆,可他赞美潘金莲,情况大不一样,武松心中高兴,便坐了下来。
小二看得武松坐下,不安的神情立即换成了如煮熟的狗头一般,只是看到他的牙齿,像是捡到金子似的。
“都头,这是小店新开封的酒,今日只卖个口碑,不收银子,限喝三碗!”
武松也不说话,扬起脖子,将三碗酒喝完,小二赔笑道:“都头,如何?”
“你这是蛇酒,颜色黄如蜜糖,从酒壶倒出,粘稠如米糊,入口绵滑,细尝之下,还有一点腥味,嗯,这酒浸泡了超过十五年,未到二十年!”
“哎呀,都头的舌头是皇帝舌么?”小二这一声惊呼,武松跟潘金莲都看出是出自内心,跟刚才那左右逢迎的笑容完全不同,喜悦之中带一丝惊奇,他慌忙往柜台跑去。
潘金莲心中笑道:“在天神村我开玩笑说二郎是在酒坛子泡着长大的,现在看来一点不假,他连酒是多少年也能喝出来。”
她自然不知道武松在阳谷县常跟杨舒一起喝酒,杨舒是捉蛇的好手,酿制蛇酒自然也是一绝,他知道武松爱酒,便将自己所知侃侃而谈,武松是听得饶有兴致,全部都记在心上,此刻让他品尝蛇酒,不过是牛刀小试而已。
“都头!有礼了!”掌柜子不请自来,不招呼便坐下,双手抱拳算是行礼,脸带期盼,眉角抽搐,十分紧张,便如等待连生十个女儿的妻子第十一胎一般,他强作镇定:“若然我这蛇酒浸泡超过二十年是否会撇去腥味?”
“不能!”
潘金莲听了不禁纳闷:“你方才不是说这酒有腥味,是因为没有二十年的浸泡,此刻又说浸泡超过二十年也是有腥味,岂不是矛盾么。”
岂止掌柜子听了,喜形于色,站起来行了大礼道:“请都头赐教。”
潘金莲抿嘴一笑,她不明白其中道理,可也知道武松说中了掌柜子的心事。
掌柜子本来是受人所托,请武松喝三碗好酒,那人对他有恩,自然是要拿最好的酒了,他世代酿制蛇酒,一直都是给皇宫进贡。
他也深得父亲真传,父亲因急病而亡,他便继承家业,自己酿制的蛇酒明明跟父亲的一样,可负责收纳贡酒的官员总是说自己的酒有腥味,不是他父亲的味道。
他以为官员要贿赂,送了银子,还是那般,他自己倒是尝不出有腥味,便邀请了几位酒中高手过来,结果都说他的酒有腥味,这十余年皇宫便没有再要他的蛇酒,他也是到处寻找酿制蛇酒的方法,却是徒劳,此刻听到武松一口能尝出自己酒中腥味,不禁为之一动,这是他多年的心愿,只想自己的蛇酒可以成为贡酒,重塑先祖荣耀。
“掌柜子,四种蛇酒,你能酿制多少种?”
咯噔!掌柜子一听,心头大震:“今日可遇到酒中仙人了!”
“都头!”掌柜子再次行礼:“小人只能酿出三种蛇酒,祖传也是三种,没有第四种。”
潘金莲知道武松从来不说过头的话,可是眼前的掌柜子年逾七旬,还说蛇酒是祖传的,应当起码有过百年经验,武松才二十五六岁,他如何能比那掌柜子懂得多一种酿制方法!
“你把酿制的三种酒都拿出来!”
掌柜子不敢怠慢,慌忙捧了三坛酒出来,武松拿了三个酒碗,各承载着一种酒。
酒馆里面的客人听到武松跟掌柜子论酒,都围了过来观看,只见那三碗酒,颜色都是一样,像蜜糖一样甘黄,轻轻动一下,酒的表面一轮一轮的,似乎十分粘稠,便是放一根筷子上去,都能够浮起来。
“掌柜子,这酒如此粘稠,喝一碗便能当饭了!”有人调笑道。
武松微微一笑,用筷子沾了一点酒水,酒水挂在筷子上,黄灿灿的,十分好看,酒水一下子落在桌子上,迅速散开,成了一条水线。
方才那人奇道:“这酒看似粘稠,实际跟一般酒水无异!”
武松笑道:“这便是蛇酒的奇妙之处,浸泡蛇酒,越毒的蛇越好,而且不能拔去毒牙,蛇毒溶于酒水,就成了此金黄色,看上去如同琼浆玉液,喝上去细滑如丝,蛇毒经过酒的发酵,已经变成有利于身体的物质,便是喝上一二百斤,也不会毒死人,而且也不会醉倒。”
掌柜子听了武松道出蛇酒的奥秘,十分高兴,不过这都是一般的道理,他只想听最深奥的道理。
“都头,你赶紧说出我这蛇酒为何会有腥味,如何去除。”
武松微微一笑:“有哪位兄弟愿意尝一尝这三碗蛇酒!”
“我来!”刚才说话的那人十分爽快,拿起第一碗蛇酒一饮而尽,叹道:“好酒,酒味很香,却不呛喉,喝到肚子里十分受用,果然喝他一二百斤,也不会.....咳咳....咳咳.....”
“兄弟,是否觉得喉咙干咳,有点生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