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古代做官的,都奉行一个原则,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又有说多做多错,少做少错。
马上的官兵看得武松神勇,单手能令疾驰中的快马消停,手上至少有一二千斤的力量,自己这边只有十余人,若是激怒他,岂是这人敌手。
反正监察官是让自己来征收采石的男丁,既然已经有男丁了,带回去,便是完成任务,至于在采石场中怎么管理,就不干自己事了,加之摔倒在地的官兵跟他向来不合,看着武松将之撂倒,也是十分心凉。
“汉子,你是天神村村民,看年龄已逾十六,便随我们到采石场吧!”
所谓“带头作用”,又有说“合群心理”,有了武松一个主动出来应征去采石的,躲在家中踌躇不出的男丁,也慢慢走出,竟然走出来有三十余人。
武松一看,人人都是脸带稚气,看样子都是刚满十六岁不久,不少人眼里都泛着泪光,武松看着出来送行的妇人,心中暗道:“你们放心,我不单会将你们的孩子带回来,你们的丈夫若然没死,我也会一个不少的带回来!”
“走吧!天黑了!”
十几名官兵互相看着,脸上惊讶无比,他们不知多少次来天神村抓男丁了,只有赖死不肯走的,路上少打两鞭也是不愿意走路的,主动催促要去送死的,还是头一回,在他们心中明白得很,去采石跟送死并无两样,唯一的区别是,送死是直接死,采石是受尽劳苦再死。
村中妇女都知道武松不是本村人,可人人善良,也不说破,只是暗叹自己找不到代替儿子的人,听到武松催促前行,均是脸带怨恨,可也没有叱责,只是泪眼盈盈的看着儿子远去,跟送殡的心情无两样。
官军抓人已经熟练无比,走路时候排成阵列,前面三匹马带头,左右各三匹马压阵,后面八匹马上的官兵手里提着皮鞭驱赶,马上挂着砍刀随时对付逃脱的人,每次抓人,总是要杀一两个,作杀鸡儆猴的效果。
可这次竟然毫不费劲,众人在武松的带领下,走得十分乖巧,凡是动乱的,都是一人牵头,前赴后继,可凡是听从奴役的,也是一人牵头,众人服从,武松在那群孩子当中,身材最雄伟,气度最轩昂,俨然成了马首,众人只能唯他是瞻,所以十七名官军轻松得自己还以为在做梦。
酉时,来到一三面环山的山谷,领头的官军往前面一指,说道:“那里就是你们采石的地方,好好的干,待三纲采完之后,自然有相应的工钱,回去可以养活爹娘!”
武松心中冷笑道:“工钱自然是有的,不过人都死了,就你们代为领取了!”
走进山谷,凉风习习,如同地狱里的阴风,武松抬头一看,只见四周怪石嶙峋,有几百人正在劳作,有在半山采石的,有在运送石头的,约莫有一百官军手里拿着皮鞭监督众人干活,在两里之外,是一条运河,河上停了十艘大船,有两艘上面已经放满了奇石,待十艘大船都载满奇石,便是一纲,可以运往东京。
武松摇头道:“古代百姓都有奴性,不要说旧日的天神村有三千男丁,就算此处也有八九百,若然反抗,这一百余官军如何抵挡,对了,他们是少了一个领头的人,便由我来充当吧!”
“今日如何那么顺利,比寻常早了两个时辰回来?”监察官是一名中等身材的男人,约莫四十四五岁,留着一撮山羊胡子,神态倒是威武。
“托钟大人洪福,村民听说新任的监察官是大人,都是争先恐后过来。”
钟大人是新来的监察官,听了官兵回报,十分满意的捋着山羊胡子:“嗯,你们做得不错,到营帐一人领取五斤好酒,三斤羔羊肉!”
“嘿,真是好,就算是被奴役,起码能吃一顿饱的!”武松十分高兴,抬脚就往营帐走去。
啪!
一条皮鞭当头打来,“汉子,营帐那边,岂是你能去的.....啊....”,挥鞭打武松的官兵自然是给他一手拽下马。
“钟大人不是说去领酒领肉么?”武松奇道。
“哈哈哈!”本来脸带惊恐的钟大人听了,仰天大笑道:“有趣,有趣,下次去征调采石的人,就该找这种有气力,脑子简单的汉子,哈哈,哈哈哈!”
官兵们一同陪着大笑,一名小孩扯着武松的衣服低声道:“大哥,那些酒肉不是给我们吃的!”
武松也不禁乐了:“我是想喝酒想疯了,竟然以为官军会请我喝酒!”
武松等人被带到一块奇石前,一名官军说道:“你们新来,采石是做不了的,就将这块石头运送到运河边上吧。”
武松怒道:“此刻已是酉时,吃饭的时候到了,就算是运送石头,也等明天吧!”
“兀那汉子!你以为来这里是当老爷的么!”
官军一听,一条皮鞭当头打下,武松抢上一步,伸手抓着他的胸口,将之高高举起,便要把他摔下,借此发作,把村民都带走。
“来人呐!反了!反了!”
“当心!当心!大家快跑!”
官军的呼救声被一阵骚乱声干扰了,竟然无人去理会他,所有人都停下手中的劳作,看着半山腰。
武松抬头看去,只见在半山腰有一个绞盘,十余名村民用力的搅动着绞架,绞盘下有八根粗实的麻绳,麻绳捆绑着一块二三千斤重的奇石。
那奇石样子怪异,像是一个手里拿着链子的人形,那八根粗麻绳已经断了一根,奇石失去平衡,向一侧倾斜,奇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