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究竟是为什么?老元帅睁大疲倦的眼睛,拼了命地盯着战略地图,希望从那密密麻麻的战略部署中找出一点不同,好让他知道冷鸢还藏有奇谋,而不是真的束手无措,但他很快就失望了。
冷鸢的部署非常传统,非常典型的屯兵阵型,没有任何新奇之处,要在这种传统阵型中出什么奇谋,那简直是痴人说梦。
有一瞬间,老元帅甚至起了怀疑,难道冷鸢真的是天资不佳?北伐第一阶段的胜利纯属偶然?毕竟在第一阶段里,冷鸢那种洪流涌进的打法倒还真不需要多精良的主将指挥,主要看的还是基层军官的随机应变能力。
但也不应该啊!冷鸢出身军人世家,祖辈世代从军,其母冷鸾又是共和国最璀璨的将星,没有之一,她自己也师从将宗门下,别说是人,在这种熏陶下,就是一头猪多少也学到东西了。
可现在,冷鸢在跨河的决断实在让老元帅起了怀疑,这个鹰将是不是真的只能当一个冲锋陷阵的战将,做不了运筹帷幄的指挥官。
就在气氛变得有些压抑时,会议室响起了敲门声,老元帅回过神,对亲卫点了点头,示意其开门。
门打开了,走进来的是一位穿着雍容,仪表不凡的男人,他看着满堂战将,故作惊讶地一挑眉,优雅地行了一个礼,说:“哦,共和之辉的朋友们,很抱歉打扰到各位开会,向你们致上我最诚挚的歉意。”
老元帅眯了眯眼,说:“请问有什么事情吗?大使先生。”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联邦重工军团亚太战区派来交流的大使,他右手叩胸,对老元帅微微欠身,贵族优雅溢于言表:“哦,尊敬的共和之辉大元帅,总部在昨天召我返回,我想在中华的传统礼仪中,不告而别是不礼貌的,所以想来告知诸位,我将在今天下午离开。”
大使此语过后,将领间多了一些窃窃私语,老元帅的眼神也深邃了一些。
这个大使是冷鸢发动北伐后没多久被派过来的,目的很简单,调和,外加施压。
对联邦而言,共和之辉和北方叛军哪边势大都不行,最好就是互相牵制,谁也吃不掉谁,然后一直互相消耗,所以他们不想看到冷鸢北伐。
结果谁知,大使刚到长安没多久,冷鸢的激进战略连战连胜,势如破竹,这边大使屁股都还没坐热,黄河长江中间区域就被拿下了。
这样一来,联邦所施加的压力也开始达到最大,由于旧时代经济体系崩溃,现在全世界通用一种货币,联邦为了逼迫冷鸢退兵,大肆加印钞票,导致民众手中原有的钱币贬值,购买力下降。
原来1斤大米只要10贝里,印钞贬值后价格开始抬高,变成了11贝里,甚至还有提升的趋势,用经济学术语来说,就是“通货膨胀”,而且是联邦刻意操控的通货膨胀。
对于这种经济压力,联邦的人因为财力雄厚,尚且支撑得住,但共和之辉那些本就贫苦的百姓就不一样了,原来就食不果腹的他们在通货膨胀下更为惊恐,原本尚能温饱的人开始担忧自己能不能填饱肚子。
一些好不容易赚了钱的商人发现手中钞票贬值,几年打拼都打水漂,一个个甚至开始大肆冲击银行,游行闹事。
对于联邦这一套,老元帅心知肚明,怎奈现今世界的经济主动权在对方手上,他没办法进行调控。
而不管对于什么战争,民众的态度是非常重要的,民众支持你,民众反对你,那便寸步难行。
北伐一开始由于其热血宣传,还是受到民众支持的,可现在大家一看,打仗打得手里的钱都贬值了,吃都吃不饱了,纷纷倒戈,要求共和之辉退兵,停战。
所以老元帅最初建议冷鸢原地修整也是处于这个考量,反正大片区域已经打下来了,联邦也没可能厚着脸皮让你还给叛军,那就守好这一片疆土,开始经济上的复苏修整,等民众吃饱穿暖后再搏得民心,跨河北进。
冷鸢也不知是破敌心切还是根本没有想到这一层内涵,不肯退兵,还是想打,直接发动跨河战役。
冷鸢如果继续发动强烈攻势,联邦的经济制裁也会更强烈,大使肯定也继续留在长安施压,到时候就是比速度了,看是共和之辉先撑不住经济压力,还是北方叛军先撑不住军事压力。
现在倒好,冷鸢这种不进不退的愚蠢打法伤亡惨重,收复北方遥遥无期,联邦一看,局势又变成了两派人马来回拉扯地损耗,而且还以共和之辉损失为主,顿时乐得合不拢嘴,大使都开始撤走了。
所以老元帅为什么抑郁,因为冷鸢现在干的是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指挥不利,死了士兵。经济摧残,苦了民众。
联邦亚太战区的参谋估计做梦都要笑醒,真是吃力不讨好!怎么会把局势弄成这样!
老元帅脸上还保持着应有的尊敬,对大使点了点头,说:“我会派人护送您离开,请代我向阿格隆索总司令传达问候。”
“相信总司令会很高兴的,尊敬的大元帅,告辞。”大使优雅地行了离别礼,一脸微笑地离开了。
一看到大使那表面恭敬,实际嚣张跋扈的嘴脸,老元帅就一脸黑线,他冷眼看向了柳扶苏,沉声说:“柳扶苏上将,冷鸢麾下总军需官是何人?”
柳扶苏不用翻阅资料,直接答道:“李瞬笙。”
老元帅冷声说:“你去告诉李瞬笙,一个星期后,军需供应减少30,腾出来用于救济民众,从下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