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娜,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也死掉了吗?路德金呢?我怎么没看见他?艾娜,你怎么不说话了?艾娜!别走,带我去找路德金!”
一阵胡言乱语后,年鱼儿终于是安静下来,他醒了,此刻正背靠着墙,身上还是盖着一层厚厚的灰色被子,气温有些冷,他的双目也显得有点无神。
镶在墙内的壁炉,里面的柴火烧得正旺,通红的一片,偶尔还传出一两下“噼里啪啦”柴火裂开来的声音。
门上突然传来一阵叩击声,同时还有一个男人站在外面朝着房内年鱼儿说话。
“醒了就别再发愣了,你还以为你的命还是属于你自己的吗?快穿好衣物跟我走一趟吧,主子有些问题要问你。”
年鱼儿这才回过神来,他环视了一下四周,发现这个房间颇为简陋,泥砖的墙,断裂的瓦,在壁炉前还放有一个盛满水的盆,大概还算干净,正好用来简单的洗漱一下。
“你怎么知道我醒了?”年鱼儿打开简陋的木门,发现依靠在旁边的却是一个留着长胡子,满脸皱纹的老头,他的衣帽上已经积累了厚厚的一层白色的雪屑。
“这是什么?好凉。”
年鱼儿在老头子的帽子上抓了一把白色的雪,感受了其中的温度,然后抬起头,认真的看着满天飘絮的雪花略有疑惑的问。
“这是雪吗?”
“这就是雪。当所有的执着与热情消散都不见踪影的时候,便是雪花漫天,最冷的时节。”
老头子笑了笑,走在了年鱼儿的前面,给他引路前行。
白色的雪只在老头子刚刚依靠在的墙上留出一块空地,其余目之所及,皆是一片雪白。
“你在这里等了很久吗?”
年鱼儿问道。
“不算很久,只是刚刚好是你到这里,到你醒来的这段距离。一个梦的时间。”
老头子交叉着手放在身后,每一步都走出一个深深的脚印。
“说的话这么绕口,你大概是个诗人吧。你不觉得这个天气很冷吗?”
年鱼儿这还是第一次感觉到冷。
老头子停下了脚步,回过头了认真的看着年鱼儿,他的眼神里带着一丝笑意。然后他就抬起了长满鬓白胡须的下巴,对着这个满天雪花缓缓飘落的白色天空大声地呼喊道。
“这样子的天真的好冷啊!”
声音四周扩散来去,片刻过后,一切依旧是一片宁静,他才把视线望向年鱼儿,随后是很认真的笑了。
“你看吧,这里什么改变都没有。所以我们还是继续走路吧。”
这可把年鱼儿弄得哑口无言。
“你可真是个怪人,也一定是个别具一格的诗人。”
老头子摆了摆手,这一路走下来却是没有再和年鱼儿搭过半句话了。
这一路走来人烟稀少,皆是白茫茫的一片雪,万物都被这冰凉的白雪覆盖。只是不远望去,前方正是有着一个不大的酒馆。依稀可见那几个深沉古朴的字眼。
“古德酒馆。”
忽然间,走在前面的老头子停下了脚步,随着便突兀的问年鱼儿了一句。
“孩子你今年多大?”
年鱼儿却是一愣,随后便回答道。
“今年十三。”
“十三正值少年狂,但你这个身体看起来却更像个纤弱的贵家子弟多一些,而我这个老头能建议你的,便是等会儿待人多给些礼。”
年鱼儿有些琢磨不透这老头的想法,但他忽然间便想起了路德金经常训说他没礼貌,于是最后年鱼儿还是恭敬的说了一句。
“是的,爷爷。”
这突兀的一叫,也没感觉到老头子有喜怒的变化,他只是挥了挥手,示意年鱼儿跟着继续前行。
来到了酒馆的门口,老头子给年鱼儿开了门,但是他却没有动。
“您不进去吗?”年鱼儿问。
老头子把帽子放了下来,平淡的说了句。
“我想看会儿雪。你可以进去了,找那个女人就是了,很好找,里面就只有一个母的。”
“是的,爷爷。我的名字叫年鱼儿,年兽的年,鱼儿的鱼儿。”
尽管年鱼儿觉得这样子说话是有点怪,但他最后还是对老头子鞠了一个躬。这下,也算是对路德金有所交代了。
年鱼儿刚进门,老头子便一下子把门关上了,而在这门关上的同时,他还说了最后的一句话。
“我是科多。”
门关上后,里外便隔绝了。
科多抬头看着这漫天的雪,禁不住的叹了口气。
“这雪应该快停了吧。”
“喝酒么?”
娜扎放下了刚抿了半口的银质酒杯,对着坐在铁木做成的吧台前的年鱼儿问道。
“其实我并不喜欢喝酒,谢谢你的好意,美丽的女士。”
年鱼儿微笑着回答道。
“小朋友,你来酒馆不喝酒真的是太奇怪了。”
娜扎吐了一口酒气到年鱼儿的脸上,忽然的哈哈的笑了。
“可是也没有去墓地的时候就一定要死人的这种说法吧。但像您这么美丽的女士,肯定就是表里如一的。”
这后面的半句话,年鱼儿是望着娜扎的眼睛说出来了。
“有点意思。”
娜扎被这话逗笑了,她的五官长得分明,虽然称不上漂亮,但不管她的笑,还是她的表情,都给人一种很干净利落的感觉。
“但是嘴太甜了,可是会烂掉的喔!”
娜扎长长的红色指甲缓缓的抵在了年鱼儿的嘴唇上,殷红如血。
“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