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闲讲故事讲的很认真,但用辞却极为幼稚荒唐,不过席间的众人却露出了深思的表情,包括太子与薛清在内都若有所思,隐约听明白了,那老虎指的是谁……却没有人敢宣诸表情。
范闲喝了一口酒,认真说道:“老狼听了以后十分高兴,连夸老虎聪明。可是他们的对话却被在房子外面锄草的小白兔听见了……
“很巧?不过故事就是无巧不成。接着说……”范闲冷笑着说道:“第三天,小白兔又出门了,又在半路上遇见大灰狼,大灰狼说:兔子,你去给我找块肉来!”
“小白兔说:你要肥的还是瘦的。”
“大灰狼皱了皱眉头,笑了笑心想,还好还有第二招:算了算了,不要肉了,你去给我找个母兔子来。”
“小白兔说:你喜欢丰满的,还是喜欢苗条的?”
……
……
范闲皱紧了眉头,摇头说道:“碰见这么一个狡猾的兔子,你说这可怎么办?”
席间诸人也开始想,大灰狼接下来会做什么?不由有些好奇范闲接下来会怎么讲。范闲抿了抿微干的双唇,笑着说道:
“大灰狼愣了一下,啪啪抽了小白兔两个大嘴巴,骂道……我叫你不带帽子!”
……
……
我叫你不带帽子!
世间最无理,无耻,无聊,无稽的一个理由,便是最充分的理由,也等于说是不需要理由,看的就是谁拳头大一些。
范闲最后认真说道:“我不想继续当小白兔,我要当大灰狼。”
这是他前世听的一个笑话,只是今夜讲起来却有些沉重。席间诸人本应是哈哈大笑,此时却没有人笑的出来。
众人心中喟叹,山谷狙杀范闲一事,只怕永世也查不清楚,而今夜监察院暗杀八家将,在全无证据,范闲不承认的情况下,也会永世查不清楚。世上的事情本来就是这样,既然先天敌对的彼此都找不到充分的理由,那何必还找理由?权力场便有若山野,狼逐兔奔,虎视于旁,自然之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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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宴至此,虽未残破,这些大人物们却早已无心继续,京都的官场。本来就已无法平静,今夜更是闹的难堪,虽则监察院是借夜行事,想必不会惊动太多京都百姓。可是这些大人物们依然赶着回府回衙,去处理一应善后事宜,同时为迎接新的局面做出心理上以及官面上地准备。
范闲送薛清到了门口,薛清临去之时,回头温和一笑,说道:“狼是一种群居动物,你不要把自己搞成了一匹孤狼,那样总是危险的。”
范闲心头微温,一揖谢过。
薛清沉默片刻后又道:“圣上虽然点过头,但还是要注意一下分寸。尤其是朝廷的脸面,总要保存一些。”
范闲再次应下。
待几位大人物的车轿缓缓离开抱月楼,太子殿下也伸着懒腰。抱着美人儿走了下来,早有身旁服侍地人将那名贵的华裘披到了他的身上。太子看了范闲一眼,笑道:“今夜这出戏倒是好看。”
太子将身旁的女人与四周的闲人驱开,望着范闲平静说道:“话说一年前那个秋天,本宫看你与二哥演的那上半出戏时。也觉着好看……细细思量一番,倒是本宫与你,并未如何。”
范闲微微一凛。这位表现与往常大异的太子殿下这番话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本宫与你之间,从来没有任何问题。”太子微闭双眼,缓缓说道:“如果有问题,那是当年的问题,不应该成为你我之间的问题,希望你记住这一点。”
范闲明白,他与太子之间,其实一直保持着某种和平,只是横亘着皇后当年参与的那件事情。则成为了天生地敌人。他不明白太子这么说,是准备做些什么,但是范闲相信,太子总不可能为了争取自己的支持,会眼看着自己去杀了他的老母。
所以……只是说说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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屏风内并未人去座空,二皇子很奇怪地留了下来,他看着从楼下走上来地范闲,微微一笑,将自己的左手缓缓放到案面之上,努力抑止着自己内心深处的那些荒谬感觉,用两只手指拈了个南方贡来的素果缓缓嚼着。
范闲坐在了他的对面,端起酒壶,开始自斟自饮,倏然尽十杯。
大皇子抱着酒瓮,于一旁痛饮,似乎想谋一醉。
范闲放下酒杯,拍拍手掌,三皇子规规矩矩地从帘后走了出来,有些为难地看了大哥和二哥一眼,然后坐到了自己老师地身边。
大皇子不赞同地看了范闲一眼,眼神里似乎在说,大人的事情,何必把小的也牵扯进来。
此时抱月楼三楼花厅,便是三位皇子,加上范闲一个,如果不算先前离开地太子,庆国皇帝在这个世上留的血脉,算是到齐了。
先前的鸿门宴,已然变成了气氛古怪的家宴。
“你害怕了。”
二皇子放下啃了一半的青果,盯着范闲的双眼,柔声说道。
范闲端酒杯的手僵了僵,缓缓应道:“我怕什么?”
“你不怕,今夜何必做这么大的动作?”二皇子微微一笑,轻柔说道:“只有内心畏惧的人,才会像你今夜这样胡乱出手,你杀我家将,捕我心腹,难道对这大局有任何影响?”
范闲深深吸了一口气,面色平静了下来,说道:“此间无外人,直说亦无妨,你地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