钢珠一出手,胖子就知道这回有了。这就是所谓的手感。有时候,后手刚刚撒手,钢珠还在空中飞行的时候,就会有这种知道结果是中还是没中的感觉。一般出现这种情况,再加上最终命中的情况下,就说明今天或者这几个小时内的手感不错。
不过十米左右的距离,钢珠连一秒的飞行时间都用不到,“啪”的一声脆响,钢珠准确到达胖子的预估部位,直接命中那只丝光椋鸟的脖子。只见它还保持着刚才啄食时候翅膀张开保持平衡的姿势,如一块石头般一动不动的栽向地面,“嘭”的一声落地,没有半分挣扎。
首发命中,胖子来不及高兴,只是缩回树后,继续侧耳倾听。嗯,看来这次的策略不错,鸟群竟然没有什么骚动,还是在叽叽喳喳进食的正常声音。
再次塞了一枚钢珠进皮兜,胖子继续小心的从树后转了出来,这次找哪个?
因为距离近了,所以观察的更加详细些。一眼扫去,这片构树群上正在进食的,是乌鸫、八哥、灰椋鸟以及丝光椋鸟这几种。胖子有点失望。要知道,按照胖子他们多年来的习惯,这几种鸟类都不是他的目标猎物之一。只在很偶然的情况下,才会去打几只八哥,那还是因为有人咳嗽了,需要吃八哥才会打几只过去。根据《本草纲目》记载,八哥用于治疗“久咳不愈”,但具体怎么弄得,胖子还真不知道。
胖子和老高、峰子他们出门,主要猎物是野鸡和斑鸠,运气好的话会碰到兔子,或者靠近水面的鱼类。其他的小动物基本很少去碰,除非有需要,例如前面说的,咳嗽的时候需要八哥,痔疮发作的时候需要俗称“水葫芦”所谓水鸟等。总不可能看见什么都去打一下吧。这话虽然有点可笑,但是基本上他们都会要求不要“无故杀生”,更不能杀生取乐。在胖子他们的理解里,只要不是国家保护的,只要不是商业捕杀,自己弄点回来吃应该不是什么罪过吧?而且在农村,当地群众还会很欢迎他们去除害。
所以在胖子的印象中,这几种鸟好像都没有打过,不过现在没办法了,只要是能吃的,又能想办法弄到手的,就不能挑剔那么多了。
这个藏身点的射界实在不怎么样,只能看见三分之一左右的小片树冠,选择余地就不是那么多。胖子观察了一番,不好搞啊。这里数量比较多的是灰椋鸟,这种鸟是群居的,就算已经配对了,也还是会一群群的在一起。所以在进食的时候也是这样,都是一对或几对的在一起啄食果子。
胖子刚才打下来那只丝光椋鸟,也是椋鸟的一种,不过比灰椋鸟要漂亮一些,整个头颈部都披着一层白金色或者是黄金色的羽毛,散发丝光,所以叫丝光椋鸟,也是群居的,但一般都是很小的几只组成小群,喜欢和灰椋鸟混群觅食。
而最吵闹的就是这些灰椋鸟,这边叽叽喳喳的嘈杂鸟叫,倒有大半是它们发出来的,边进食边和其他的同类争抢打闹。所以只要打下来一只,很可能它们的同伴就察觉了,到时候就真跟那道小时候人尽皆知的题目一样了,“树上十只鸟,打下一只鸟,还剩几只鸟?”
胖子不想做这道题,所以只能换个目标。还好,还有几只乌鸫也夹杂在里面凑热闹。不过说实话,要不是饿得狠了,真有点不大想打乌鸫。这是为什么呢?
乌鸫这种鸟是瑞典的国鸟,全身黑色,嘴巴黄色或者红色,可不是乌鸦啊,没那么大体型,而且也不是一个科的。最重要的是,虽然都是一身黑,但是听见乌鸦叫总是那么别扭,可乌鸫呢?人家可是鸣禽,别看长得黑不溜秋的不起眼,可有种东西叫做内秀,谁让它的叫声动听啊。胖子生活的年代,可是有些人不养百灵不养画眉,专养乌鸫听那几声叫的,哦,乌鸫还有个别名,叫“百舌”,也有叫“反舌”的,听名字就有种“不明觉厉”之感吧?所以叫的这么好听的鸟,打下来吃了总感觉有点可惜。
但是这会顾不上了,先满足肚子的需求再说吧。胖子盯着一只在树冠边角啄食构树果的乌鸫。正要出手这关头,它竟然跳了一下,换了个位置去吃另一颗果实了,而且这时候它正好被一根枝条遮挡住前半身。没办法,胖子只能郁闷的收回胳膊,继续观察,准备换个目标再出手。
好在边上就有另一只乌鸫正在忘情的吃着。稳定一下身体,这只乌鸫是背对胖子的。所以这回的着弹点要定在后颈上。胖子屏住呼吸,眼睛紧盯着那只乌鸫的后颈,重新开始慢慢推拉弹弓。
为什么要收回胳膊后再重新拉开弹弓?是不是有点耽误时间?这也没办法,因为胖子用的是斜握估打的打法,所谓斜握,就是弹弓握在手里,弓身与地面成一定的夹角,要是弓身与地面九十度垂直那叫直握,若是弓身横放与地面水平平行一百八十度,那叫横握。而估打,就是估计着打咯,当然,叫你估计着打不是瞎打啊。
估打就是不用瞄点,只用双眼紧盯目标,视线焦点就是目标点,其余的不论是胳膊还是弹弓还是皮筋或者周围景物,此时在视野里都是虚的,是不在意的。在紧盯目标的同时,后手定位在固定位置,前手自动调整角度和方位。
要做到这点,并且保证精准度,那就需要大量的练习,来达到强化肌肉记忆的效果。所以这也是估打易学难精的地方,当然,有天赋的人那就另说,咱普通人毕竟不能跟天才比较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