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鼓点,大步流星的明军步兵抱着枪前进着,一百二十个正步,两分钟,已经抵达了射程,李小黑一瞬间腮帮子都鼓了起来。
“开枪!”
散兵营两排火铳手亦是齐齐的平端步枪,几乎是没有间隔的枪声一瞬间响彻了战场,对面散乱的军营上,还在急促收拾东西的印度兵直接在枪声中倒了一片。
这次并没有直接返回军阵,散兵营步兵就地蹲坐下,后头大步行进的明军步兵则是在间隙间超过他们,再一次,三排步枪齐射,混乱的印度兵再次被击毙了两三百个。
紧接着,装填完的散兵营奔跑着超过了大队伍,第三次枪击响起。
而此时,莫卧儿大军连后退拔营这个动作还没有完成,根本组织不起来远程防御。
五分钟,散兵营的步兵已经放弃了装填,冲进了滞留在大营最后一部分莫卧儿殿后部队中间,用刺刀将那些还在搬运的印度步兵搓倒在大炮间,帐篷中,还没开始打,落后而笨重的印度火炮在鲜血中已经被明军缴获了一小半。
噗呲~一个印度兵刚要跑,可身后刺过来的刺刀比他快了不知道多少,直接在他胸口来了个透心凉,旋即抽回,在那个印度兵不可思议的目光中,包裹着的大头巾咣当一下砸在了大炮上。
可扎死了这个莫卧儿炮兵,李小黑居然阴沉着脸掏出左轮,回身一枪,一个明军远征军也倒在了地上,从他手里,还没来得及塞起来的一个纯金酒壶掉到了地上。
“打完仗,什么都是大家的!这时候哄抢乱了阵型,大家都得被拖累死!继续推进,胆敢离队乱动者,杀!”
杀气腾腾的喝令以及大家的利益,又是如同一支强心针那样刺进了三十三师步兵心头,浑身一震,稍加散乱的明军步兵阵又是在鼓点中急促的前进着。
“该死!”
坐在镀金象甲的大象身上慌忙退回来,就算沙贾汗都是显得稍稍慌乱了几分,不过回身看着他装满酒壶器具的箱子,居然被落在了后头,这位大帝国的统治者又是仿佛被踩了尾巴的猫那样,伸出满是猫眼祖母绿戒指的手,愤怒的嘶吼着。
“下命令,反击!奥朗则布呢?命令他上!”
真是作为炮灰军,德干的精兵悍将被放在了最前列,一匹匹战马暴躁的甩着蹄子,喷着粗气,后头的火绳枪兵不断吹着火绳,可是德干副王,统帅奥朗则布那鹰一般的眸子,始终是死死盯着前方越来越近的明军。
那日,那个该死的大明老头魔鬼一般的话蜜蜂那样萦绕在脑海中,挥之不去。
苏丹,苏丹,苏丹,苏丹……
只要和我们合作,苏丹之位,莫卧儿皇帝之位,就是你的!
皇帝啊!
“副王,沙贾汗下令,要咱们大军马上进攻明军!”
“知道了!”
烦躁的伸手推开传令兵,可奥朗则布始终没有动。
不仅仅是叛国的罪名,错一步身家性命可都没了,皇权斗争从来都是血淋淋的!可,如果进一步,皇帝之位就到手了!
凭什么,凭什么那个老东西只宠爱达拉.什科那个混蛋,那个老好人,那个对主不虔诚,居然亲近印度教,锡克教甚至佛教的背叛者!
轰隆隆的几声轰鸣猛地让奥朗则布在自己的世界里惊醒,惊怒交加的跳下马喝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副王,明人在炮击我们军阵!”
不用副将多说,此时奥朗则布也看清了,从一个个明人空心方阵的两角处,数门六磅轻炮冒着白色的硝烟,不管谁挡在前面,都将成为这支黑色机器的绞杀目标。
“副王,我们开始还击吗?”
“不!不!”
最后热锅上的蚂蚁那样转了两个圈子,奥朗则布忽然在脸上流露出一股子前所未有的凶狠来。
“下令,上马!向维科治撤退!”
一声令下,来自德干,中亚的彪悍游牧骑兵,还有两万多火铳手,突击步兵,这些久经战阵的德干军团在仅仅挨了一次炮击之后,就掉头后侧,将背后友军赤裸裸的袒露在了明军枪尖儿前。
后头是沙舒贾的孟加拉军团,他比奥朗则布强点有限,被放在了第二梯队,军阵前,还没有准备好的孟加拉兵,直接被狂涌着突进的远征军散兵营给突入了,三人一组的明军好像精密的外科手术医生那样,轮流向前突刺,前面的骑兵根本没有反击的余力,当在前面几百骑已经被挑落下马了,后头的火绳枪兵更是连通条都没拔出来,就被杀入阵中。
“杀!杀杀!”
眼睛都杀红了,怒吼着李小黑一个突刺,直接将对面孟加拉指挥官脖子扎穿了,自从经历过台南高山乱一役后,杀人对于这个农家小子来说,已经没了什么新鲜感,只要是帝国的敌人,就让他去死好了!
丢下那个捂着喉咙惊恐吐着血沫的孟加拉百夫长无力的跪下,就像狩猎中的豹子那样,李小黑又是上前健步,一刺刀挑开了前方那个拿着长矛惊恐抵抗着的印度兵,旋即他的战友精准的一刺刀插进了他的心脏。
哪怕在二战中,中国战区以及太平洋战区都曾爆发过大规模的刺刀见红,在这个枪械发展还没有替代大规模冲锋的时代,刺刀有时候比步枪还要可靠。
“该死的混蛋!”
血腥的厮杀就在眼前,懵逼的看着明军将自己军阵撕裂,沙舒贾的眼睛也红的如同要滴血了,跳着脚对着已经向西北撤退的奥朗则布德干军团的背影野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