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西王可曾想好?”
就算帐篷里都是一股子血腥味,马宝又添了一处新伤,都督也是本家的吴之茂被炮弹震下马去,丢了一条腿,浑身缠着绷带,其余那些吴军将领也没好到哪儿去,各个狼狈不堪,刚刚上任的骑兵将军李彪干脆战死在了鄱阳镇,被赶去刷马桶的******不得不又被招了回来。
军帐里,还有个阴阳怪气的满人,背着手耷拉着金钱鼠尾,傲慢且鄙夷的看着吴三桂,语气说不出难听的摇头晃脑着。
“摄政王的脾气,平西王也是知道,没有那么多耐心,如果平西王再不答应,重新投靠咱大清,那可真叫悔之晚矣。”
要是不来参与一脚,就不是多尔衮了,秘密集结军队,甚至连激烈的朝鲜战场都被先放到了一边,多尔衮集结满蒙骑兵十二万,如今正虎视眈眈停驻在扬州的废墟上,如今算是个千窄难逢的机会,借着宋青书的压力,把吴三桂这个挣脱了链子的狗,再一次栓回去。
这满人多不阔已经来的好几天了,一天比一天傲慢,今个,他也是跋扈到了极点。吴三桂的脸色也是阴沉到了极点,坐在帅椅上沉思着。
“平西王,就算不为自己想,也为将士们想想啊!大家伙跟着你这么多年,死在这儿,多么……”
咔嚓~
那建奴使者还想劝说,众目睽睽之下,冷不防吴三桂飞出一刀,在马宝等人不可置信中,那人头还带着得意飞出去两米多远,血喷了帐篷一下子。
“王爷!”
脸皮子上的肉都抽了起来,******扑通一下跪在了地上,旁边,奄奄一息的吴之茂也是叹气的抱着拳。
“王爷,绝了大清,咱们,唉……”
“远水解不了近火,多尔衮那厮是打定主意坐山观虎斗,况且就算投靠他,你们以为你们会有好下场?别忘了田见秀那些流贼是怎么死的?”
孤狼那样,吴三桂残忍的扫视手底下狼狈不堪的诸将,阴森而冷酷的哼哼着。
“况且本王还没输呢!今个我们是损失惨重,可他宋傻子也是疲于应付!今天他把北线的步兵向南线调动了不少,这就是他的死穴!明天就放一个营牵制鄱阳镇,各路人马全部向宋傻子发起进攻,******,你的骑兵从长庆官道绕过了莲花山,给我攻宋傻子的后背,明天,本王要杀得他片甲不留!”
脸上流露出前所未有的自信,吴三桂甚至大笑了两声,然而回想着今天地狱般的战场,每个吴军都是沉重的咽了一口唾沫。
…………
第二天凌晨,太阳才刚刚升起,匆匆啃了两口馒头米饭的吴军就再一次被驱赶上了战场。
按照吴三桂的计划,这次仅仅有五千步兵去牵制鄱阳镇已经虚弱到极点的第六方面军,而二十多万大军,全都云集在了莲花山下。
“进攻!金子银子都是你们的,封侯封伯也全是你们的,后退的,全都吃刀子!”
吴三桂还真是花了血本,一箱子一箱子金银就在阵前倒出,扔了地上一片,闪耀着晃花了人眼睛,而一万多亲兵督战队扛着明晃晃的大刀,同样让人心惊胆寒,在吴三桂亲自到阵前的呐喊中,苦战了一天的吴军再一次蜂拥的向莲花山压去。
就在这大军背后,吴三桂手头最锋利的刀子,三万多蒙满汉骑兵却是无比低调,拖着旗帜,静悄悄的向东北方向奔驰过去。
随着第一声吴军炮响,这更为血腥的第二天拉开了帷幕。
“杀!杀!杀!”
也顾不得体力,也顾不得阵型了,被逼的双目发红的吴军疯子一般的向上冲击着,炮火呼啸着从他们身边经过,时常有炮弹滚进人群中,保龄球那样打飞数十人,这次攻击的密度更加密集,就算是拉着松散阵型,通往莲花山的一千多米道路上,依旧是到处都是残肢断臂还有伤员,发出一声声痛苦的嚎叫声。
此时,莲花山中段的野坟岭阵地,也陷入了全面的近战当中,一千多米的战线上,不断扑上来的吴军与明军在壕沟中反复进行争夺着,乒乒乓乓的枪声还有手雷的爆炸声此起彼伏。
吴军就像奔涌的长江水那样,不断的冲刷着野坟岭。
“王爷,饶命啊!”
“再给小的一次机会吧!”
哭叫声也蔓延着山下吴军阵地,足足三百多个败退回来的士兵,千总磕着头告饶着,可吴三桂连眼睛都没眨一下,一支血红的令箭斩狠狠扔在了地上,咔嚓的大刀挥舞声,三百多颗人头滚落在地。
仿佛在和宋青书比谁杀自己人杀得更狠,吴三桂也真是下毒手了,这一个上午因为擅自败退而被斩的吴军已经有九百多,脑袋狰狞的在军阵前摆放了一排,看着一张张狰狞的面孔,前方作战的吴军一个个心惊胆战到了极点。
然而这头杀着人,那头吴三桂也是心头焦虑的咆哮着。
“******,这个混蛋到了哪儿?”
后世南北战争中,整个战场扭转战局的葛底斯堡战役中,南军指挥官罗伯特李最令后人诟病的一处战术失误,就是他允许麾下骑兵在战场附近自行侦查攻击,而没有全部投入进攻墓地岭与神学院岭的战斗中,这一次,足以扭转战局的******骑兵,却是同样迷茫的在莲花山附近转着圈。
这儿还没被战火波及到,田地里还有绿莹莹的禾苗,小村庄冒着淡白色炊烟,一副山水田园般的乐土景象,可******却是丝毫欣赏的心思都没有。
“将军,我们是不是走错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