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叫几家欢喜几家愁,好不容易将局面争取到了自己这一方,没等开个派对庆祝一下,结果今个又是大军压境,硬是将事情给搬了过来,心惊胆战的,钱谦益带着他的门徒们根本没敢出门,在秦淮河的客栈躲了一整天。?en`
到了傍晚,吕大器从禁宫出来,就直奔钱谦益躲得客栈而来,刚进了屋子,没顾着坐下喝口水歇歇气,他已经急迫的伸手招唿起来,那张方面阔脸还有萝卜须子形状的三角胡都因为喘息而抖动着。
“牧斋,唿唿……赶紧收拾东西,赶紧走,今晚就走,赶在宋某人封城之前,务必要逃出应天城,去哪儿都行,快走!”
“宋两淮逼宫篡位了?”听着这话,钱谦益那枯瘦如人参那样的老脸倒是显露出一股子兴奋来,一面给吕大器倒了杯水,一面双目闪烁着神光问道。
封建社会,有层层封建才有社会,如今至少江南半壁,大明的归属感还是极其强的,这可以从建奴征服江南所遭遇到无比激烈的抵抗可见一斑,甚至一直到康熙年间,思念前明的依旧不在少数,后世天地会造反都打着反清复明的旗号,这年头可不是你扛着大旗喊两嗓子,大家就傻乎乎跟着你造反称皇帝的时候。
宋青书虽然财力雄厚而且还极其富有人望,可如今资产阶级毕竟不是主流社会,江南最大的土地拥有者还是这些地主们,宋青书要是真敢扯下大明这杆大旗,他钱谦益倒是大有可为了。
“那倒不是,如果那样,牧斋此时;你也见不到老夫了!”
这话有点大喘气了,饶是吕大器焦急,听的也有些哭笑不得,可旋即又是无奈的摇摇头:“可和那也差不多,今日,江北四镇在马士英那个武夫走狗的带领下迎福王入城,以福王的名义,百官不得不出宫,拜福王为监国,如今福王身边都是马士英的人,他宋贼居然不知道什么时候成了福藩郡马,如今福王对马贼,宋贼那是言听计从。”
“看那形式,不日福王就得登基为帝,本来牧斋你就声势浩大的组织拥潞立贤,再被此二贼撺掇,恐怕天启年间的大狱旋即当兴了!江南将被杀得腥风血雨!”
“再接着,估计就是加九锡,剑履上殿,见帝不拜,最后在禅让了,宋两淮野心勃勃,恐怕又是我大明朝一个曹操!”
说到这儿,满是嘲讽,吕大器还颇为愤愤然,可听的钱谦益却又是深思的撂下茶壶坐了回去,手揉着太阳穴想了想,方才在吕大器焦急的催促中不以为然的摇了摇头。
“老夫以为不然!”
“牧斋!”
“宋某人的确是野心勃勃,可他不是粗鄙武夫,这些日子,老夫在乡下可没少研究此人,他至少有一个弱点,那就是顾大局,识大体!此时北面闯贼兵峰徘徊两淮之外,如果高杰,刘良佐,刘泽清任何一个人处于宋两淮的位置上,恐怕都会兴大狱大肆屠杀异己,可他不会!他不敢!他需要一个安稳的局面来全力与闯贼争锋!大肆屠杀只会激起江南士族群起而反抗之!”
“哼,这就给咱们一个可趁之机!”
仿佛智珠在握,钱谦益脸上忽然露出一股子阴仄仄的诡笑,扭头看向吕大器笑道。
“福王监国,这两日不是必定会拜谒孝陵吗?给老夫安排个机会,老夫要去拜见监国!”
…………
事情进行的一度非常顺利,这几天宋青书简直是在应天一手遮天,还真是有些当年魏忠贤的风范了,南京六部汇报政事的诏书全部都送交给马士英来批阅,马士英自然是有事得向宋青书请示,间接的,宋青书的参谋部取代了内阁的作用,皇帝之命无不是出自其手。
所付出的代价却仅仅是十几个姿色靓丽的倭女,一些自子西域,四川的好酒还有其他些西印度公司从东南亚淘弄来的新鲜玩意,就把颠沛流离两年多,日子过得别提多苦逼的福王哄得跟天启皇帝那样,乖乖待在宫里醉生梦死打豆豆。
这些天称帝进程也快了不少,首先有许多江南大臣,世家一开始就是支持福王继位,如今北方消息断绝,上奏请求早上尊号的折子仿佛是雪花片子那样飞进宫中,福王入宫三月后,迫于各方压力,以史可法为首的南京六部大臣们,又是正式答应恭迎福王为帝,称帝日期就定在本月月二十。
不过这样一来,登基大典倒是变得仓储了许多,宣布的当天,还在宫中和倭女玩的乐不思蜀的福王朱由崧就不得不被宦官们给拔了出来,套上了繁琐的礼服,旋即拖上马车,就直奔孝陵而去。
要说这朱家子孙也够不孝的,自从明成祖迁都京师,二百多年时间,也就下江南的也就是以玩闹出名的明武宗朱厚照来祭扫了一次,此外再没有回来过的,才刚刚史可法七不立中强调福王不孝,这回他倒是算得上孝了一会。
“大帅!福王要出应天,去孝陵祭拜,马大人派人出来送信,大帅要随行吗?”
伴君如伴虎,皇帝无小事!这头预备开拔了,那头宋青书在紫金山的别苑,又是被一个宫中信使急促的给敲了开,抱着文犊,李香君急促的跑到了大书房,向宋青书请示道。
不过不管她还是宋青书,明显都忙昏了头,这年头也没有电话,京师陷落之后绝大部分的乞活军耳目都不得不撤了回来,剩下一点也在闯军入城后的骚乱中被破坏掉,如今宋青书取得消息的只有接着港口防御没有投降大顺的登莱巡抚张好才,就连他也是间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