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大铖看着这些二百多年前银子趟出来的宝贵记录,也是双眼发直,不过这货倒是现实不少,看了半天,他忽然满是兴奋的扭过头,对着宋青书作了个揖。
“大帅苦心寻找这些海图,莫非是盯上了南洋的生意?有了这些,咱们的应天船倒是的确可以避过郑家在海上的监视,上次那些弗朗机佬还曾想采购咱们的丝绸,苏绣与成衣,茶叶,不若明天咱们就召集股东,干这一票?”
“不,行船是要行,可是有几次要偷偷干!”宋青书却是狠狠甩了甩脑袋。
“商号的股东们还是太保守!冒着得罪郑家,还有得罪五省总理熊文灿的危险,二十多个人,肯定有畏首畏尾的,时间拖得一长,万一走漏了消息,让郑芝龙有了防备,咱们就走不成了。”
“所以头几次要瞒住他们,等银子分多了,这些子股东就会习惯下来,到时候咱们不做了,他们也会求着咱们做,逼着咱们做,有个三长两短,也会与郑家全力交锋,不会退缩!”
“大帅说的有理!”
一琢磨,还真是这一回事,阮大铖和渠伯涛忍不住都点了点头。
“大帅,那这第一趟怎么跑?”
“上次澳门大主教曾经给我引荐过一个西班牙商人,这次先跑一条船试试水,下周远洋舰队捕捞回来,休整的时候,偷偷把货装上,然后跟着舰队再一起出发,出了海再脱离舰队南下,沿着郑和海图这些外研补给岛屿进入东南亚,贩运到马尼拉。”
“这次的指挥,我推荐施琅去!”
这头还跟着三巨头迷糊的听着呢,怎么也想不到宋青书一巴掌把自己拍前面去了,施琅差点没吓死,赶忙摆着手推迟道:“大帅,末将……”
“乞活军这么多人中,就属你是海鸭子,剩下都是旱鸭子,不你去谁去,上次长江边上,你那股子能耐呢?真要动真格的就萎了?”
这话听到你施琅禁不住一个激灵,立马一个立正敬礼:“大帅放心,末将誓死完成任务!”
“你死不死老子不在乎,银子和船都能拉回来就行!”
听着宋青书一句玩笑话,施琅又是忍不住憨厚的挠了挠头。
这时候施琅还没过二十,对宋青书派这么个嘴上没毛的去办这么重要的事儿,不止阮大铖,就连渠伯涛都是有些意见,不过见宋青书如此肯定,两人最终还是把话憋了回去。
然而,本来挺顺利的盗土分赃大会那股子欢乐气氛,却让渠伯涛一句问题给击的粉碎。
“大帅,这次咱们是走长江弄些湖丝,还是干脆加些银子,就从扬州那帮子混球手里买一批?”
这要办货了,渠伯涛问的这一句倒是没毛病,可是听的宋青书直想吐血,天知道南直隶生丝主产区那些苏州佬吃了什么枪药了,这头他的丝绸织造厂已经铺开,在应天府郊区买了十几晌地,甚至缝纫机都运到了,工人也招募了三四千多,结果这个节骨眼上,往年与加多宝商号合作的生丝商去年全都翻脸了,如今收上来生丝也就五百人的产量,还不够自己消化的。
这头海外的销路差不多有个好开始了,货源却又成了问题,听的宋青书还真是郁闷的转了两个圈子,旋即又是憋屈的敲了敲桌子。
“算了,还是走长江收些湖广的湖丝吧!扬州那面的丝绸也多是苏州供应的,咱们别花了二道银子钱,再让那帮子徽商给咱卖了,给郑芝龙通风报信,费点功夫就费点功夫吧。”
“也只好如此了!”
跟着也是叹息了声,渠伯涛又是重重落下一笔。
这头商量绕过郑家出海的事儿足足商量了小半天,差不多该想到的方面都想到了,四个人也是四散准备各自的任务了,不过刚下楼,猛地想起什么的宋青书又是赶紧快步两步撵上了阮大铖。
“阮公,两淮巡按御史蔡大人是你故交,对不对?”
“没错,大帅,出了什么事吗?”
“明后天邀请他来龙江船场,十万火急啊!”
应着阮大铖的惊奇,宋青书是咬牙切齿的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