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宋青书的燧发枪虽然绝没有一九零零年八国联军的毛瑟单发火枪精良,不过杜文焕的骑兵也比不上僧格林沁麾下的蒙古骑兵规模,连续三次,躺下了二百多官军骑兵之后,杜文焕终于悻悻然的停止了这种添油战术。
旋即,隆隆鼓声中,又是一大队五百多人官军先锋组成了五个箭头,狠狠向宋青书的阵地扎了过来。
“对面就是些火铳手,近身了啥德行大家也知道!杀啊!”
一个个把总鬼哭狼嚎的喝令中,五百多人扛着盾牌围成了五个大龟壳,缓缓的逼向了农民军阵地,这战术还真好使!噼噼啪啪的铅弹打在盾阵外围,打的盾牌包着的铁皮都是陷了下去,可惜,如今的火铳还打不破这种包铁重盾牌,五百多官军步兵又是前进了五十多米,顶着枪林,马上就要挨着壕沟了。
刘宗敏拎刀都想冲了,可宋青书还是强行压抑着,死死按住众人。
轰隆的几声猛地响了起来,最西边那个官军盾阵应声而破,阵边上的官军成排的倒下,枪打不破,不代表炮不能,戚继光创立,只有五十多斤的铸铁小炮虎蹲炮发射的药丸子大笑铅弹非但打破了包铁盾牌,还连着穿透了两三人,后面的官军恐惧的扔下盾就跑,早已经憋了一肚子气的农民军火铳手争先恐后的把枪射了过去。
炒豆子般的声音中,一个百户的官军,跑回去的不到二十人。
开战到现在官军死伤了快三百,农民军才十几个,这可是前所未有的,留下观战的张子寿禁不住眯起了眼睛,杜文焕的拳头亦是捏的咯咯作响,可却依旧死死的盯着后四个百户。
毕竟不熟练,虎蹲炮装填也需要几分钟,农民军将士手慌脚乱的洗炮装药的时候,迫于压力向前跑的官军已经跑到了壕沟前五六米。
看着有些惊慌失措的流贼,一个个官军嘴角流露出了嗜血的笑容,似乎又找回来昨天屠杀的快意,只要近了身,火枪就是烧火棍!给自己的就是一场屠杀盛宴!狞笑着,满是兽性的官军甚至已经闻到了血的味道。
可就在这个节骨眼上,一个个圆溜溜的黑色铁球忽然拖着个冒着烟的屁股,骨碌碌像他们滑了过去。
“炮弹!”
一个明军伙长惊恐的叫嚷出来,可惜,这句话就成了他的遗言,几十个炮弹滚到脚下一起开花,龟甲一样的盾阵刹那间四分五裂,浑身血淋淋的官军依次哭喊着向后溃逃。
这局面在以往和官狗子对阵可是前所未见!兴奋的后头几万农民军举着兵器欢呼雀跃,然而,乐极生悲就今天用到谁身上都是恰当的,轰隆隆几声,七个大铁球子在密集的农民军军中开了几条血路。
官军的大炮也运到了,一下子被打死几十人,两万多人的队伍一下子慌乱了不少,急得疤脸在阵中撕扯嗓子嘶声竭力的叫嚷着。
“忘了血仇吗?想要被官狗子斩尽杀绝吗?”
早有准备,几百个下级军官跟着一块大喊,骚乱的队伍可算是被压了下来,与此同时,前军的宋青书亦是大声喝令道:“下壕沟!”
前面的纸甲火枪农民军下饺子一样噼噼啪啪跳进了壕沟里,离着快一百多米,给宋青书打了个放心的手势,疤脸拉着队伍,一股脑的冲回了背后只有十几米的清泉卫卫所中,也是放心的点了点头,宋青书一矮身子,缩到了胸墙后面。
转眼间,三万多浩大的农民军队伍,居然只有十几面乞活军大旗还在飘着,看的张子寿终于开怀都急得捋了捋胡须笑道:“流寇就是流寇,一轮炮就散了,早知道就早用炮轰击,白白浪费了几百士卒的性命!”
杜文焕看到这个局面,也是开怀的点了点头,旋即猛地挥舞令旗,刹那间,两千多官军分离开队伍,顶着铁盾又是如同狼群出山那样凶猛嚎叫着发起了冲锋。
啪!啪!啪!
迎接他们的,却又是一阵整齐如炒豆子般的枪声,看着蒸腾在壕沟上萦绕不散的火药烟雾,杜文焕的脸皮子又一次狠狠抽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