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任何一只成年的掠食者是容易对付的,在以生命为竞争的赌注下,活下来本身就是实力的证明,优秀的证明。公狮从来都不是以数量为优势,猎杀技能和自然进化的爪牙皮毛,是他们天然的武器和护甲。如果有花花的协助,布兰并不觉得这样的对手是不可战胜的。但是想帮助母狮回到狮群,那么他必须以挑战者的身份,独自赶走或杀死这头年青的狮王。
为了保证母狮一家拥有一个安全时期,布兰更希望杀死这头雄狮。但仅凭手中现有的两把短刀,有些难以实现,所以他必须对武器进行调整。
……
布兰现在带着母狮一家,与狮群保持着安全的距离。他把身上的零零碎碎逐一摆在了地上,直到最后摸出那把餐刀。
布兰叹着气喃喃道:“如今我不再需要你了。”餐刀轻颤了一下。
“我知道这不对,这是抛弃。我并不想抛弃谁,可是你已经不再有用了。”
“我不知道怎么办,我不可能把这样子的你永远带在身上。”
“我知道这不对……”
“或许这是自我安慰,或许这能让你高兴一些,你会以新的生命方式陪伴在我的身边。”餐刀发出了一声脆响,似是认可。似乎只要陪伴布兰,其他并不重要。它只是布兰最无助时,虚妄的自我安慰。它是布兰精神的分裂,是布兰自我欺骗的假象。它曾是布兰内心惟一的依靠,是他对抗恐惧的最后臆想。
看着地上的所有零零碎碎,渐渐融入到两把短刀中,最后这柄餐刀也渐渐的融入。所有的灵性也都汇聚在了一起,他们是布兰在寻找和获得安全感时,所建立的虚妄屏障。是布兰无数个日日夜夜,无法安睡时的想像,是精神中所建立的无人戳破的气泡。现在他们终于被布兰摘除,并成为他挑战狮王的武器。他将带着这些曾经的一切脆弱,验证自己的坚强。
最终,一双两尺多长如狮牙般尖锐弯曲的利刃,在布兰手中成型。灵性开始在刀身中流转,不断从刀身中激发出金色的、银色的星芒。
这是一对厚重的护手短刀,但却拥有着轻灵和锋利的观感。布兰看着手中的双刀,轻声说道:“你们,是我的胆。”
……
母狮带着布兰和花花向狮群走去,这引起了狮群的注意。但多数也只是懒懒的抬起身望上一眼,然后又趴了回去。布兰和花花太过渺小,并不足以引起狮群过多的警惕,更何况边上还有一只她们熟悉的母狮。
布兰在接近狮群的过程中,不停的安抚着花花,告诫他这是自己的战斗,不许他参与的战斗。
无论怎样,这段并不算长的路,终究是走完了,也完全走进了雄狮的警戒范围。于是狮王迎了上来,发出一声示威的吼声,晃动着威严的鬓毛,等待着它预想中的臣服。但是布兰却发出了挑战的叫声,这让狮群骚动起来,所有狮子都警惕的爬起身,并有围拢过来的趋势。
母狮发出了一声吼叫,原本聚拢的态势消退了,只留下狮王和布兰面对面站立着。
……
这是头成年的公狮,正处于各方面的巅峰期。即使简单的站在那,也天然的拥有一份厚重的威严。无形的威压从公狮的躯体里散发出来,这是力量经过千锤百炼所带来的结果。它没有因为布兰的渺小而有任何轻视,北地人是这片平原中的王者,哪怕是个孩子,也会让其他野兽小心应对。而且雄狮能够感觉到布兰身体里,有股让它感到危险的力量。
布兰的心中只有兴奋。危险临身的颤栗感,让他有种难言的快感,无法抑制,只想再危险些,再刺激些。他喜欢这种头皮都发麻的感觉,他的眼睛也越来越亮。
雄狮懂得了布兰的意图,它明白这是一场没有退路的较量。与以往不同,失败或许只是被驱逐。它从这个小人的身上只感到了纯粹的杀意,简单的生或死。
布兰并不指望与雄狮纠缠,这里地界开阔,没有任何可以借助的掩护。在这场1对1的较量中,雄狮具有力量上的绝对优势。体形的巨大差异,一次冲撞足以让布兰吃不了兜着走。所以布兰只想一击定生死,利用自己的灵活和敏捷,在雄狮攻击发起的瞬间,扑进它的颈下,刺穿它的脖子。
对,这就是这样,刀锋上跳舞的感觉。布兰享受着这种危险所带来的快感,让人沉迷,不可自拔。
……
对峙观察后,身体上的巨大差距,给了雄狮过多的勇气,也让它的小心和谨慎渐渐被不耐所取代。它不再犹豫,一个前冲然后简单的一爪挥出,锋利的爪子冲着布兰的脖子挥了过来。
可是它的爪子落空了,那个小人从它的眼前遽然消失。它感觉到了一阵恐慌,接着脖颈传来的巨大疼痛让它失去了一切力量。
布兰将两把短刀奋力向上刺了出去,然后双膀较力,将雄狮的脖子从中间开始向两侧剖开。一股温热的,腥甜的血液,顺着布兰的头顶淋了下来,将他包裹成一个血人,然后雄狮巨大的身体将他重重的压在了下面。
布兰在母狮的帮助下爬了出来,此时他才感到左肩一阵麻痛。他并没有完全避开那记挥扫,只是刚刚的紧张让他没有了平时的敏感。当紧张退去,无力、疼痛全部回来了。布兰现在感觉身体空荡荡的,不是ròu_tǐ上的疲劳,而是精神上的。他终于明白为什么北地人喜欢作死,哪怕仅仅是一瞬。但是,真爽啊……
布兰感觉一切都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