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监军走后,所有将领都是牢骚连连,直骂这监军大人刚愎自用,无学无识,却还要指手画脚,个个气愤不已。
朱誉晟好言劝说了一番之后,方才遣走各位将领。
看着楚云风冰冷的脸色,朱誉晟唏嘘口气,浅浅道:“贤弟,你可知监军大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楚云风冷笑着摆了摆头,“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何解?”
“如果小弟猜得没错的话,他是想要我们全军出动,和黄振赫决战,这样既能剿了南齐,解了朝廷的心腹大患,又能挫败我军兵力,好让两败俱伤,等到我们再回过头来收拾唐纪隆时,大概就能势均力敌,如此下去,大哥的宣武军在收复四州之后,才不能对朝廷构成太大的威胁,他们也能趁势压制住大哥。”
“好险恶的用心”,朱誉晟感叹道:“我军走到今天实在不容易,应该稳打稳扎才是上策,他这般破釜沉舟的打法,倒有些像早年南齐军的做派,不计一城一地的得失,所以南齐起事近二十年,从来没有统一过中原。”
“不错,只是北司一党从来都没有想过大哥能够真正的坐拥四州之地,无非就是希望大哥和南齐互相磨斗,他们好从中渔利”,楚云风自是能够看出邓监军的用心,更不会上他的当。
“也不知云姑娘、慕寒小弟他们可否得手了?”,朱誉晟长长的吁了口气,目视着远方,不安的问道。
“大哥放心吧,监军是不会让马钰活着到东都的,只要他们敢动手,云姐和慕寒就能救下马钰,马钰只要看清了监军的真面目,必会揭穿他的所有罪行”,楚云风坚定着说道。
如今他们都在等待云姐和秦慕寒的早日归来,只有他们将马钰救了回来,邓监军便再无回天之力。可已经过了几日了,他们也该回来了,楚云风料定这几日便有好消息传来。
两人在府堂之中又静候了几个时辰,到得傍晚时分,白离带着云姐、秦慕寒等人终于归来。白离得意的冲进府厅,对二人禀道:“将军,阁主,成了。”
朱誉晟问讯大喜,径直站起身来,大声道:“真的?”
“真的”,白离定定道:“他们出了城没多远,便准备对马钰动手,我们跟了一路,见他们行动了,就赶紧出手救下了马钰,还擒了两个活口。”
楚云风先是审视了一番云姐和秦慕寒,问道:“人呢?有没有被人察觉?”
白离笑意盈盈,高兴得很,冲二人答道:“放心吧,阁主,我们把马钰和那几人藏在了一个十分隐秘的地方。”
朱誉晟和楚云风相视一笑,知道这窝囊的日子算是到头了,终于可以将北司在宋州的耳目拔掉了。
云姐又是握剑拱手禀报道:“少主,马钰已经决定揭发邓监军了,他告知了陈留一事的详情,天平、河阳军的所有信使还有知道详情的多数人都已被邓监军杀了,尸体是马钰亲自掩埋的,还有几位知道情况的将领,属下回来告知朱将军,还请将军定夺。”
朱誉晟凝了凝神,立即将他最信任的副将传唤了上来,命他秘密前去捉拿参与此事的所有将领,而后对楚云风说道:“贤弟,不能让监军给跑了,我这就前去监军府,你让吴越盟的兄弟也一起去,一定要活捉了这狗太监。”
“好,大哥,我跟你一块去。”
入夜时分,两人领着几队人马,直奔监军府。
到了监军府,遇到阻拦之人,朱誉晟二话不说,便大开杀戒。他对监军府的这些个阉人早就痛恨已久,如今忍到头了,也无需再对他们客气。
冲入监军府厅,邓监军正饶有兴致的坐于堂中,享受着堂上的莺歌燕舞,看到朱誉晟带人不加禀报就入了进来,先是大惊,而后方才问道:“朱将军,你这是何为,竟敢擅闯咱家的府邸?”
朱誉晟眼睛直勾勾的注视着他,将手中长剑“扑扑”一声插入木板之中,挥手道:“给本将将这狗太监拿下。”
“你敢”,邓监军虽是云里雾里,不知所以,可已揣测到他此行并非善意,大声斥责道:“朱誉晟,咱家可是朝廷派来的,你无缘无故就带着甲士冲入咱家的府中,你可知道这是大罪?”
“哼”,朱誉晟没好气的叹了口气,“监军大人,都死到临头了,你还拿朝廷来吓唬我,自打你这狗太监来到宋州,宋州可曾安宁过,你目中全无东征将领,为泄一己私愤,尽然置天平、河阳两镇四万大军性命于不顾,让陈、刘二将枉送了性命。我本以为你身为朝廷钦使,断然不至于置两镇兵马于死地,可你真的就敢这么做了,此等大罪,你还如何狡辩?”
邓监军指着他,急声道:“朱誉晟,你血口喷人。”
“带马钰”,朱誉晟不屑于再同他争辩。
不多时,只见马钰被一行人护卫着入了大厅。
邓监军见到马钰,哑然失色,“马钰,你......你怎么回来了?”
马钰此时再也没有了往日的那般恭敬,怒视着他,冷冷道:“拖监军的福,罪将没有死在半路。”
“马将军,你......你可千万别上了他们的当,咱......咱家可对你是一片好心啊。”
“臭太监,老子真恨当初有眼无珠,竟将忠心献给了你”,说罢,他双膝跪地,对朱誉晟说道:“朱将军,是我对不住陈、刘二位将军,好在锦霓姑娘安然无恙,该招供的我已尽数招供,现在就算是死我也心安了。”
朱誉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