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誉晟出了府门,便上了马,急切的朝母亲和夫人安顿的住所径直而去。他向来节俭,对于黄振威这座宏伟华丽的府邸自是不敢入驻,攻下宋州城之后便选了城南靠近将军府的一座监军府台作为自己的居身之地,一家老小自然也都送到了此处。
监军府离黄振威的府邸大约有半柱香的距离,可朱誉晟的心中澎湃不已,一想到已有好些年未曾见到过母亲和妻儿,就倍感心急,恨不得立马冲进府中。
一路众马狂奔,其实也没多久便到了监军府,可他却觉得走了很久。一下马,他便将马匹交给府中管事,匆匆的朝内院冲了进去。
朱母和关玥也是刚到此处,正在内院里吩咐着下人收拾和摆放院中物件。朱誉晟见到两人,无比亲切,隔着老远便大声唤道:“母亲,玥儿。”
朱母和关玥循声望去,只见朱誉晟正眼泪涕零的注视着她们。关玥身边两位不到十岁的孩童见状,先是迫不及待的冲了过去,用尚有些稚嫩的嗓音大声喊道:“爹爹。”
“贞儿,明儿”,朱誉晟多年未见自己的这两个孺子,如今都已快长成人了,虽有些面生,可一眼就能断定这便是他的孩子,抱住两个孩童,好好的亲切了一番,暖声道:“贞儿,明儿,你们都长这么大了,告诉父亲,这些年有没有淘气,有没有惹母亲和奶奶生气啊?”
“贞儿不敢。”
“明儿不敢。”
“呵呵”,朱母激动的老泪纵横,语音颤抖着说道:“我这两个孙儿都乖巧的很,知道他们母亲不容易,最是贴心了。”
朱誉晟充满爱抚的凝视着朱佑贞和朱佑明,用手细细的来回揉摸着两个孩童的发髻,而后迈着步子向前走了几步,跪倒在朱母面前,恭声道:“不孝子给母亲大人请安。”
朱母干涩的眼眶中,几滴泪水不自禁的落了下来,却是强作镇定道:“自古忠义两难全,我儿天命不凡,为朝廷大义殚精竭虑,这些年受尽了磨难,老身心疼的紧,何来的不孝子,我的晟儿,快快起来吧”,说着赶忙伸手蹒跚着去扶起儿子。
朱誉晟随即直起身来,眼泪迷离的凝视着老母,自觉惭愧不已。
朱母一脸慈祥的伸出手去为朱誉晟拭去眼角余泪,亲声道:“晟儿,你与阿玥多年不见,全仗她操持着一家生计,这些年可苦了她了,今日重逢,便好生安慰安慰她吧,呵呵呵呵”,说着她那双有些凹陷的瞳孔似有深意的望向一旁的关玥。
“母亲”,关玥有些难为情的压低了些头,不敢去看朱誉晟。
“玥儿”,朱誉晟看着娇羞不已的妻子,心中颇为激荡,曾经不知道有多少个夜晚他的梦中都会出现这个婆娑婀娜的身影,那个柔媚的眼神总会令他黯然销魂,从梦中惊醒过来。如今,这位俏丽的夫人就在自己眼前,又有母亲和孩子在身旁,他却不知何从。
关玥听到呼声,缓缓抬起头来,目光温暖而动人的凝视着他,细声回道:“将军。”
朱誉晟再也忍不住矜持,再也顾忌不了许多,冲上前去一把紧紧的将他抱住,感受着那种熟悉而又多年不曾得到过的温暖的气息。
关玥努力挣扎了一番,娇滴滴的回道:“将军,有母亲和贞儿、明儿在,你可真是羞死玥儿了。”
朱母笑声妍妍,拄着她的拐杖对两位孙儿唤道:“贞儿,明儿,快带奶奶去看看丫头们都把老身的床榻垫好了没有,老身颈子不好,可别因这些丫头们不省心,让老身睡得不舒适。”
别看朱佑贞、朱佑明年幼,自是懂得奶奶的用心,看到父亲、母亲相聚,欢喜不已,雀跃着朝奶奶蹦去,搀扶着她,嬉笑道:“好呢,奶奶,我们这便带您去察视。”
而后婆孙三人带着几位奴仆速速的向庭院里面行去。
看着朱母和孩子们走远,朱誉晟心猿意马,抱起关玥,来回的在原地绕着圈子,还不停的大声说道:“玥儿,你可知道这些年你让我思念的好苦。”
“将军”,关玥被他举着悬在空中,只觉头晕目眩,却是无比享受着这种快意的感觉,欢声不止,连连求饶道:“将军,你快放我下来,玥儿被你转得头都晕了。”
朱誉晟闻听此言,赶紧将她放了下来,紧紧的又将她抱住,下巴在她的发间来回颤动。呼气散出的热气在她的发间发酵,与那青丝中的扑鼻香气相溶,格外的沁人心脾。
关玥从他的怀中悄悄的探出头来,静静的凝视着他,故意调侃道:“将军身边不乏红颜知己,玥儿可不信将军真有口中说的那般思念于我。”
“玥儿,你这可是冤枉我了,天地良心,日月可鉴”,朱誉晟忙抽出一只手,目光如铁的发誓道:“我心中绝对只有你玥儿一人。”
玥儿目光凝凝的仰望着他,“玥儿可是知道将军在扬州那边新结识了位姑娘,不仅样貌出众,而且才识过人,想必将军很是受用吧。”
“哦”,朱誉晟恍然大悟,知道她所指之人,连忙道:“玥儿可是在吃梵鹊的醋了,玥儿大可放心,我与梵鹊姑娘绝无任何苟且之事,也怪我,没事先经玥儿同意,便将梵鹊带下山来,可全是形势所逼,还请玥儿见谅”,说着又是真切的看向她,“若是玥儿因此事不高兴,我这便让梵鹊回九仙宫便是。”
关玥浅浅摇了摇头,“玥儿哪会这般没有度量,将军是成大事之人,身边怎能少了这样的贤良辅佐。玥儿虽还未见过梵鹊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