摊主这才松了口气,“您是法医呀,我还以为是凶手来探我的口风,正打算去报警呢!”
“是我的错,让您受惊了。”许荆南连忙道歉,并且将随身的包打开,从里面拿出了证物袋,“老板,我想问问,你们的每个烧烤架都配有几把这样的钢刺?”
“六把。”
“您能肯定吗?难道不会多一把或者少一把?”许荆南提高了声量,激动地问道。
摊主又将证物袋里的钢刺看了看,再次确认道,“肯定没错,我们这里的人都知道,一共有六种菜品需要用到这样的钢刺,所以每个烧烤架都是配六把,少了就不够用,多了就浪费,像我们做小本生意的,这些细节都会算的很清楚,所以每次分发下去的时候,绝对都是按照标准打包的。而且,这东西还是蛮危险的,如果小孩子不小心戳到就坏了,所以我们每次都会亲自去过目一遍,并且跟顾客说好要注意保管,不能丢了。”
听完摊主的叙述,许荆南如同醍醐灌顶一般,多日来的忧愁和烦恼放佛瞬间尽去,犹如在黑暗的深夜看见远方天边发出的一丝亮光,犹如黎明前的黑暗,就要到头的了感受。
许荆南从一个证物袋里面,将钢刺全部取出,他又数了数,即便之前早已数了几十次,这次他还是要确定,真的是七把,不是六把!
“老板,麻烦你看看,这七把钢刺是不是都是你家的?”
他取出的烧烤钢刺,正是那天晚上柳家吃烧烤时所用,确实是七把没错!
摊主放到眼前看了看,这些钢刺从表面上真的是一模一样的,似乎并没有什么差别,他看了一圈,摇了摇头,“抱歉,这些钢刺都是一样的,我也不能分辨出来,而且这里的商家基本上用的都是这样的钢刺。”
摊主的话让许荆南刚刚燃起的希望又遭受了沉重的打击,如果都是一样的,那也可能是在混乱中,附近的摊点或者烧烤架的钢刺和柳昌绶家里用的混在了一起,因为那天晚上案发前,烧烤架是着火并且倒在地上,当时情况很复杂,是存在这种可能性的。
“不过,我以前无聊的时候,对没把钢刺都制作了一个二维码,那时候就是没事做,也是怕别人拿错,才制作的,一直没发挥作用,但现在倒可以试试。”摊主又开了口,这一次说的内容让许荆南又兴奋不已。
“太好了,那就麻烦你快点比对吧!”
许荆南在心中祈祷,这次真的有所突破,他已经被这起起伏伏的情况弄得有些焦虑了,期待别再出现别的意外,如果这条线索又被否决,那么一切可能又得重新来过。
最终,摊主给出了一个重要的结论,在那七根钢刺里面,有六根是摊主的,另外一根则不是。经过对比,老板将那根不是自己家的钢刺顺利地挑选了出来。从外形上,的确和其他六根没有任何区别,但因为有高科技做支撑,他可以非常确定,那一根是与众不同的。
而且更加凑巧的是,这一根被挑选出来的钢刺,正是杀死柳昌绶的凶器,而那把烧红的有过变形的钢刺,是落在了某个隐蔽的角落中的,并没有击中受害者,毫无疑问,谋杀的嫌疑陡然上升。
对于许荆南来说,他的工作总算取得了突破性的进展,这把在凶案现场的钢刺,经过确认并非来自摊主本来的安排当中,是多出来的,所以,整个系列案终于找到了第一个直接的物证!
拿在手中,许荆南激动的心情无以言表,这么多天过去了,在案件陷入迷途的时候,这下真的看见了曙光。
作为法医,细致的许荆南还想更加确定这一点,于是站在烧烤架的角度,拿着钢刺,对着更衣室的方向做实验,他请摊主帮忙找来一些没有切割的生肉,放置在更衣室的门口,然后自己用力在烧烤架的位置,将钢刺朝生肉的上面砸去。
试验了几次,由于距离很远,钢刺到了更衣室门口便没了力道,绵软得掉落在了地上,即便能碰到肉的,但因为早已成为强弩之末,所以撞上去又被弹到了地上,根本就插不进去。
他又担心是自己力气小,便请来了老板这个大汉,摊主的力气要大许多,但也仅仅是将钢刺勉强刺入生肉的表皮层,特别得浅,如果是撞击到骨头之类的地方,更是不可能留下。要知道,人体的皮肤是非常具有弹性的,那么远的距离,被一个钢刺要想完全刺穿,那得相当的动力。现在,经过试验得出的结果,连生肉都不能被刺穿,何况个子高得多、又阻力更强的成人的骨肉呢?
若想成功,只有一种办法,那就是不借助人力,而是使用类似于弩或者是弹弓一样的弹簧类工具,加快发射速度,才能够产生那样强烈的效果,从而射杀柳昌绶。
所以,许荆南终于下定决心,将自己的发现打电话通报了李一亭。
北亭侦探分社内的案情争论还在继续中,李一亭接到了许荆南的报告,严肃的神情稍稍放缓了一些,这也是他得到了到目前为止,最靠谱的证据了。
李一亭将许荆南关于钢刺的调查结果告诉了所有人,大家都很惊诧,现在看来,整个案件的确就是一场布局精良、设计巧妙的谋杀,就连沈明月也不由地在事实面前相信了这一点。
但最关键的问题,还是在于凶手的人选。柳小权是很有嫌疑,但他失踪了,并且从所有证物当中,包括钢刺上,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