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哲拿着三百贯钱到学使衙门去,那个只认钱的陈师爷见了果然喜笑颜开,当场就给李哲开了推荐,盖章印证,让李哲自己拿了去给元老院,这服务,倒真称得上是童叟无欺,不枉李哲花了那么多钱。
总之,这算是有惊无险的又过了一关。
几天之后,傍晚,北境街,李哲的马车到了街口,这当儿这里却已经停满了马车,煞是热闹,大家都锚着劲儿往里头挤。
李哲看看,就无心再等,拍了拍胡适,
“就到这里吧,你们且找个地方停车等我,我这就进去了。”
北境街府,一个巷子里只有一家,多走几步就是了,这北境街府是何等人家,胡适他们这些下人却是不可能跟着进府的。
胡适忙恭声答道,是。
李哲下了车,进了巷子,靠刷脸进了大门,跟着府内的管家进了后园。一进来便是满眼的繁花锦簇,笑语纷飞,院子里却是已经坐满了人,各个都是俊男美女。这就是所谓的诗会了。
相传几百年前的南宋诸贤都是喜欢在这花园里论诗,雅人雅事雅景,最是有格调,所以这后世的宋人也每每都喜欢东施效颦,也同样喜欢搞个附庸风雅的场所高谈阔论。
只是如今几百年后的城市和几百年前又大为不同。
别的不说,单说如今这孟州城里,家里能有如此大的空间,又能在自己的家里养出如此美丽的一片花园的主儿又能有几个呢?
现在这大宋朝,凡是像孟州城这样的城市,哪座城里不是寸土寸金,地价吵得越来越高,城里的宅子也就越建越小,所以能在这城里弄出如此大的场面来的人家,那绝对是有数的,绝对是顶级的权贵。
所以说召集开诗会那也是顶级权贵才有的权力,没有这个谱儿你也就趁早别趟这个浑水。
今天这一家的主人就是很明显非同小可。
李哲刚刚走进园子,便被一干人等认了出来,
“他也来了,”
“这人怎么也来了?”
李哲的出现,显然让人很意外,这种场合往日李哲可是甚少出现的。真是让这些熟悉他的同学们意外。
“呵,你怎么来了。”
“没想到你也会来?”
“李大个子,你这是看大家在这里闲着无聊,专门给大家找乐子来了吗?”
瞧!这就是李哲这一干同学们的损嘴,李哲和这些家伙们相处了三年的时间,这些人们哪个对李哲不是再了解不过。
昔日在州学里的李哲,呵!不说对这诗词一窍不通,也差不了多少。平时很少参加诗会,几乎每次来参加诗会那结果都是来给大家垫底的。
这时所谓诗会,就像是后世的文化沙龙一样,出席者都要高谈阔论一番,没有秀的资格可不成。李哲可怜的,不过是个世袭贵族出身,连进州学都是靠恩萌才能进,肚子里能有什么货,每次到这种时候都是最尴尬的,恨不得人看不见才好。
现在见他大驾光临,在座的可都是笑容满面,有那一部分同学登时心头一颗大石头掉进了肚子里,很是欢喜。都是暗自忖道,这回可不怕自家丢脸了,再丢脸都有人兜底,李哲来参加诗会可是让大家都皆大欢喜的好事啊。
面对一群人的嘲笑和异样的目光,李哲也不为意,原先的李哲那在诗词上真的是个蠢货,被人瞧不起也不稀奇,但是现在李哲的灵魂已经被穿越者占据,又这么可能会自卑。
毫不客气的说,比起有着几百年时代沉淀的李哲,在座的全都是垃圾。
现在在这大宋朝,如果说让李哲造个蒸汽机,做点儿实际的东西他或许力有未逮,但如果光是高谈阔论,抡起嘴炮来,后世的哪怕随便一个中学生,脑袋里的知识到了在这时代都能吊打任一个科学大师。这世上甚至成系统的牛顿经典力学都还没有出现呢,他又有何惧?
面对众人,李哲笑道:
“众位兄弟,不要拿老眼光看人,古语有云,笨鸟还能先飞呢,又有人云,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某家这一段时间在家刻苦用功,早就学会了一身真正的本领,你们还从来都没见过呢,今天正好让大家见识见识。”
李哲笑嘻嘻的凑过来。
众人听他豪言,同声齐齐道:嗤!远远的避了开去,都道又不知道发什么神经,只有陈子龙见了他,立马凑上去一起,所谓臭味相投是也。
“你们刚才都说到哪儿了?今天的题目是什么?”
陈子龙睁大了眼看着他,仿佛不认识他一样,
“我说李哲,你还真的打听这个,你还真想丢人现眼么?”
陈子龙是李哲在州学里最好的朋友,深知李哲的虚实,平时这种情况李哲都是退避三舍,唯恐别人发现自己,今天怎么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莫非李哲还真心打算展露一下文采?
李哲一听,不乐意了,
“怎么,又瞧不起人不是,爷爷平时那是谦虚,不喜欢过于高调,不信,等一会就让你瞧瞧爷的厉害。”
陈子龙看着李哲一脸的蜜汁自信,完全搞不懂李哲的信心究竟是从哪里来的。
这也不怪他,谁能想得到站在眼前的这个同学身体里竟然装进了一个来自另外一个世界的人呢。
园里众人,在这园子里随便闲聊了几句,然后不多时,园子里猛地一静,终于告一段落,却是今日的正主儿终于要现身了。
只见园子里尽头的水池香榭猛地光线一暗,然后又猛地一亮,就像是一弯明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