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这一天,一支商队走进了丹阳县的城门,这支商队领头的是一个非常俊俏的小郎君,骑在高头大马上,英姿勃发,顾盼生辉。
见到这支商队的到来,丹阳县街道两旁的百姓们仿佛在看傻子一样,隐隐间带着讥讽和嘲弄。
等到商队在一间小饭馆里停下来歇息,叫了菜,领头的小郎君和两个看着是他长辈的中年男人坐在一张桌子上,小郎君拿起茶壶,倒了水冲洗了一下碗筷。
“真是娇气,跟个娘们一样,这里的大老爷们谁不是就这样吃了,好像掌柜的在碗筷里放了毒一样。”
一道粗犷的声音响起,语气中带着显而易见的嘲讽。
小郎君带来的人坐满了三张桌子,闻听此言,纷纷神色不善的看着那个出言讥讽的男人。
小郎君眉目不动,手上的动作依然不紧不慢的,把三套碗筷洗了,先放了一套在上首的一个两鬓带着一抹白的男人跟前,另一套则放在自己对面的身形瘦削的男人跟前,最后一套放在自己跟前。
小郎君弄好了这一切,这才抬眸看了一眼那人,又转头打量着四周,似乎那人不值一提,连让他注视的资格都没有。
“当真是傻子,竟然还有人来这里行商。”当先出言讥讽的壮硕男人又道。
“哈哈哈......人傻钱多,你管人家呢,爱来这里就来这里呗,反正耗费的又不是我们的银子,你还替人家心疼啊。”
与壮硕男人坐在同一张桌子上的另一个大胡子男人大声笑道。
他这话,引起了饭馆里头其他人的哄笑。
“就是就是,这里连根皮毛都没有,都好几年没见过行商之人来这里了,难得来了傻子,这么多人的吃喝,好歹让掌柜的赚上一笔。”
“你们闭嘴吧,越说越错,还说让掌柜的赚上一笔,你们这么说了,掌柜的还怎么赚银子?”
“哈哈哈哈......该打,该打!大白天马尿喝多了,就嚷嚷了,掌柜的,你当没听到我们这话!”
姜元羲似笑非笑的看着这群人肆无忌惮的嘲弄他们,她看得出来,这些人讥讽他们是真的,见着她身边带上了护卫仍然敢嘲讽,胆量也是真的,当着她们的面,把他们当成人傻钱多的蠢货来赚他们的银子,更是真的。
“敢问这位兄台,都说来者是客,我们踏足贵地,不说感受到你们这些地主的热情待客,也用不着一口一个傻子的称呼我们吧?”
姜元羲手中执着一根筷子,轻轻的敲着桌子,唇角勾了勾,淡淡的道。
似乎是想不到这支商队的人会出声,大声说笑的几人同时一怔,继而嚷得更是厉害。
“这位小郎君,我们正是待客热情才会不收你一个铜子儿,就告诉了你行商走错了地儿,不然换其他人来,让他在这里逗留几天,不仅做不成生意,还损耗不少银子呢。”
“就是就是,小郎君,我们一片好心,你怎么能当驴肝肺呢。”
“哦?合着我还要感谢你们了?”姜元羲笑了笑。
“想不到小郎君是个知恩图报的人,不知小郎君想如何报答我们?”壮硕男人大声的问道。
姜元羲挑了挑眉,打量着饭馆里的人,丹阳县这个地儿,给她的第一印象,就是这里的男人脸皮都厚、胆子也大。
“你们这里什么都没有,连行商之人都不喜来,那想来你们这儿的百姓生活都很穷苦?”姜元羲不答反问。
壮硕男人见她问起这个,哼了声,“你哪只眼看到我们生活穷苦?这不正大鱼大肉吃着呢!”
姜元羲身边三张桌子上的护卫们早已经暗含怒气,一而再再而三的羞辱他们的小主子,恨不得将这些人抓起来暴打一顿狠的。
姜元羲扫了一眼壮硕男人桌子上的饭菜,确实是大鱼大肉,再看他以及他同桌几人俱是身材健硕,又对丹阳县有了更多的认识。
“我走南闯北,听到一个消息,听说你们丹阳县这地儿,很快就会有一个新县令上任,据说还是个世家的小娘子?”姜元羲饶有兴趣的问道。
“嗤——”
壮硕男人嗤笑一声,“那小娘们能不能走到我们这儿还说不准呢,就算来到我们这儿又如何?一个娘们就想骑在我们头上作威作福?哪来的脸面!”
这下子不要说护卫们,就是胡不归也冷下了脸,唯独姜元羲和段公还神色如常。
“哦,看来你们非常看不起娘们......不过那个新上任的县令,据说背后是一个顶级门阀,你们就不怕?”姜元羲笑吟吟的问道。
“哈哈哈哈哈哈.......”
姜元羲这话惹来了饭馆众人一阵哄笑,就是一直低头算账的掌柜,此时也面带笑容,只是这笑容怎么看怎么嘲讽。
“出身顶级门阀如何?我们原先的县令不也是世家子,如今不同样要灰溜溜的回都城?顶级门阀...呸!顶级门阀在这里就是个屁!屁还能响一个呢,世家子在这里,屁都不敢响一个!”
壮硕男人的话得到了其他人的认同,引起了一阵更大的哄笑,纷纷附和不已。
姜元羲眼梢一挑,菜上来了,也不再多问,姿态优雅的用完了饭,扔下一锭银子结账,姜元羲扶着段公的手,准备离去。
走出饭馆之前,姜元羲回头问饭馆里那群人,“你们当着我的面,一直对我无礼,就不怕我的护卫会教训你们?”
不想这群人根本就不怕,纷纷嗤之以鼻,点了点姜元羲,“小郎君,我们是看你脾气好,若是你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