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西村距离县城不到四十公里,一般人都是走路,富点的人家便骑自行车或搭车,扬着灰尘的路上,一名提着大包小包东西的男人辛苦的走着,“我靠,连车都没有,早知道就不来了。”口上不停的抱怨,但却没有停下脚步,一张脸蒙上了灰尘,隐隐可以看出是与韩连翘在同一家饭店吃饭的那个男人,只不过,原先还能看出家庭条件不错的男人,现在却变成灰头土脸。
“突突突,”一辆扬起满天灰尘的拖拉机开过来,男人一看,忙上前拦截。
“兄弟,兄弟,搭个伙。”见拖拉机停了,男人拿了包烟塞过去,“帮忙拉我去华西村。”
开着拖拉机的男人接过烟,爽快的开口,“华西村是吧,上来,我带你一截路。”现在虽然生活水平提高了,但也仅限于吃得饱,而对于这些烟酒之类的,还是挺贵,一般农村的都自己卷烟吃,哪买得起这种包好的烟,如今只稍他一程,便得了一包烟,跟白得的是一样,司机便热情地搭讪,“兄弟,看你不是本地人吧?”
“是啊,我是从北方来的,我兄弟当初知青下乡落到了华西村,好几年没见了,我就来看看吧。”陆丰泽瘫在座位上,有一搭没一搭地开口。
“知青?华西村没走的就一个,你说的是孟兄弟吧?”司机继续搭话。
“我是来找孟川柏的,”陆丰泽想到不能回城的兄弟,不由得暗骂一句,其他人是儿子女儿,孟川柏难道就不是孟家人吗?就为了小儿子结婚,硬逼着孟川柏不能回去,孟川柏也是个傻的,说不让他回去,他就不回去了。
拖拉机的声音大,但速度也挺快,没到半个小时,司机便指着单门单户的泥土房,“孟兄弟就住在那里,你自己去找他吧。”
“兄弟,多谢了,”歇了一阵,陆丰泽又重新生龙活虎,拿起自己的东西往那边走去,远看房子很差,可走近一瞧,才发现更差,一间不大的泥土房,外面围着一圈篱笆,而大门看起来就是随意立起的门板,仿佛一推就倒,陆丰泽犹豫着,不敢下手去推门,便垫起脚尖往屋里瞧。
“阿泽?”身后传来不敢置信的声音,陆丰泽回头,望着穿着一身短打的孟川柏,不知怎的很想落泪,以前孟川柏活的是多么张扬,如今却为了生活辛苦劳作。
“阿泽,”孟川柏大步上前,一掌拍在发小的肩膀上,力气大的把陆川柏疼的呲牙咧嘴,直哼哼。
一向冷漠的孟川柏见到多年未见的发小也不禁放松了表情,露出罕见的笑容,拉着陆丰泽进入屋里。
“我这也没什么喝的,来杯白开水吧,”嘴上虽是问着,但孟川柏手上已经端来一杯白开水放在陆丰泽。
“你这一直住这?”陆丰泽环顾四周,不仅房屋简陋,家具也只是粗糙的四件套,有些不敢想象孟川柏住这里,一住就四、五年。
“住久了也习惯了,再说男人这么娇惯干什么?”孟川柏有些不以为然,在他看来,能遮风挡雨便行,但后来,当他终于娶到了美人,第一件事便是修了一套别墅,不再觉得能住就行,反而样样追求漂亮,毕竟他心爱的人是个颜控。
“我也说不过你,”陆丰泽摆手略过这个话题,“这次来我是想我们一起……”
学校还没到放学的时间,老韩头就骑着‘凤凰’牌自行车等在门口,接了韩连翘就走,其实当初韩家得了张自行车票,想给韩连翘买女式自行车,可韩连翘天生平衡差,怎么也学不会,还摔了几次,可把韩家夫妻心疼坏了,老韩头大手一挥,直接自己骑车接韩连翘上下学,直到现在,韩连翘也不会骑自行车。
韩连翘一到家才知道为啥韩爹来的这么早-她姑姑来了,韩爹在还没结婚之前,便被他爹娘分了出去,相当于净身出户,闹得十分不愉快,听说这事与她姑姑有关,后来她姑姑嫁到城里,两家更是没有来往,韩爹也讨厌这个妹妹,无事不登三宝殿,对于这个无利不起早性子的姑姑,韩连翘估计来她家绝对不是单纯的来看老韩头一家。
“呀,翘丫头越长越好看了,”看到韩连翘进来,韩翠花十分热情的迎了上去,牵住了韩连翘的手,韩连翘十分不习惯这样陌名的亲昵,借回屋放东西才挣脱,见韩翠花还有点恋恋不舍,吓得韩连翘直接跑了。
“不是我说,邓家三个儿子,最疼老幺,还说等老幺结婚,儿媳妇的工作也包解决,彩礼三大件全部置办齐全,再另给三百元,你说这条件多好,虽然要老三养老,你算算,就老邓夫妻身体那么硬朗,再上十几年班也不是没可能,”韩翠花说了一大串,口都干了,端起面前的杯子喝了一大口,“这么好的人家,我头一个想到的就是咱翘丫头,别人求我,我都不待理的,邓家找媳妇的消息一出,我立马就过来了。”
韩连翘躲在门口,只听到后面的话,但也让她推断出这邓家是何方神圣,这件事在她上辈子闹得挺大,邓家确实家境不错,可那说亲的男主人公却是个不折不扣的傻子,只不过邓家把这件事掩饰得很好,少有人知道邓三是个傻子,当时并没有她姑姑来这一糟,而受骗的是隔壁村子的一普通农户,当时还觉得十分幸运,而新娘在结婚第二天才知道她嫁的人真实面目,娘家打上门来,可邓家有些关系,反倒恐吓了一番新娘的娘家,最后姑娘也受不了与一个傻子生活,却没人能帮她,只有结束了自己短暂的一生。
知道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