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把姑娘往火坑里推?”韩氏有些气愤,心里又隐隐有些后怕,幸好不是自己女儿遭殃,可她毕竟不是那种幸灾乐祸的人,更多的是对这条年轻生命逝去的同情,“这邓家和韩翠花也不怕遭报应?”
“他们敢做就不会怕什么报应,”老韩头摆摆手,一副厌恶至极的模样,“那姑娘家的人一听说自家姑娘死了,一大早就往邓家赶,刚开始还不知道是为什么,后来姑娘的嫂子无意间看到邓家小儿子,一个傻子,回去一说啥都知道了。”
“他们嫁女儿难道没有提前看过人吗?”见老韩头点头,韩氏有些吃惊,这一家子人哪怕上一点心,也不会是现在这个结果。
“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韩翠花先来找我们想把翘儿说给邓家这件事必须给我捂严实,一点风声都不能传出去,”老韩头十分郑重其事,生怕这件事传出去,那些三姑六婆嘴又碎,也不知会传成什么样?可别让死了姑娘那一家把自家给记恨上了,人心险恶,总有那么一些人把错误总是推给别人,从来不会想是自家的贪婪造成的。
“这还用你说?”韩氏白了老韩头一眼,她又不是傻子,这事一漏,明明不知情,却变成了知情,才会不让女儿嫁给条件这么好的邓家,可能还会把自家想成跟韩翠花狼狈为奸,到那时就有嘴说不清了,“你怎么这么快就知道了?”
“那群人在邓家吃了亏,被打了一顿赶了出来,去找韩翠花,她早就得到消息躲了起来,他们就来找我,”老韩头也有些头大,这事跟自己丝毫不搭边,偏生那些人就认定自己能解决,“叫我来解决,你说,我就一个村长,我还管得了这种人命官司吗?”
“隔壁村的跑来找你解决?这走哪都说不通啊,就因为韩翠花,他们就要赖在你头上了?”韩氏一听就不干了,谁造的孽去找谁,打量我们家抹不开面是吧,这种事找警察就好了,“哎,你说他们是不是想多从邓家捞钱出来,不然干嘛不去报警?”
“你别瞎说,”老韩头斥了一句。
“当初她女儿定亲的时候,这显摆都传到周围团转(四处,到处),”韩氏小声的嘟囔了几句,还是顾忌人家有丧事,虽然他们不知道,仍还是闭嘴不谈。
“韩翠花也不知躲在哪里了,他们现在就跟我犟在这了,估计还有得磨,”老韩头年龄也不小,五十八,身体自不像年轻时候,村里吵架,打架,一天调节好几次都不累,而如今,光今天上午那场闹剧都够他烦的,揉了揉脑门,“算了,今天下午我还是把翘儿送回学校,我看她现在也在认真读书,这些事可别吵了她学习。”
“要不,再呆一天?好好的星期天全被那败家娘们毁了,我还没有做好吃的给翘儿,这么快又要上学了,营养根本补不过来,”听到女儿,韩氏心思立马收了回来,扑在女儿身上,辛苦了五天,好不容易有两天假期,就只有今天休息,身体哪吃得消。
“不行,没有正当理由你怎么请假?刘欣这事就到此为止,谁也不准再提,就当没有发生过,”老韩头当然也心痛,想到女儿被关在黑漆漆的柴房,软了语气,“你下午先做一些吃食给翘儿带上,我再买点零食给她,我平时再多走几遍给她送饭。”
“厨房还有几斤他们送来的小鱼,裹上面粉,我下午就抓紧时间炸出来,放几天都没问题,”韩连翘喜欢吃鱼,但大鱼一般有刺,吃起来很麻烦,所以韩氏也会用东西专门与别人换些小鱼小虾,炸了给韩连翘吃,她又舍得放油,放调料,炸出来的小鱼干特别香,韩连翘一口气可以吃一斤。
“行,全部给她装上,明天你再去换些小鱼给阿辰炸些吃,”厨房里的小鱼可不少,炸出来的小鱼干起码有好几斤,却生怕韩连翘吃不够,连一点都舍不得分给柳辰溪,老韩头只让韩氏明天另做一些。
商量好了,韩氏估计饭菜都凉了,刚想拿着去热一下,却发现女儿早就放进锅里温着,端出来两人快速的吃完,韩氏便忙着去炸小鱼干。
老韩头也没心思睡午觉,见女儿和阿辰仍在看书,便赶了他们去睡,书桌上书到处摆着了书壳,只有些折痕,而柳辰溪的书皮则半掉不掉,以前说过老韩头特别羡慕读书人,自然看不惯书坏,韩连翘从小到大的书都被他完好无损的保存着,当下便取了一些给女儿包书剩下的硬纸,比划几下,便又裁又折。
卧室里韩连翘、柳辰溪呼呼大睡,厨房里韩氏腌着鱼,又往灶里放些柴火,堂屋里老韩头戴着老花眼镜小心的裁着纸做书壳,阳光被院子里的树遮挡,洒下斑驳的光点,虽各行其事,但小小的院子里仍洋溢着满满的温馨。
可永远有不长眼的人破坏,没过多久,韩家大门就被拍得“啪啪”作响,吓醒了熟睡的两人,韩氏顾不上炸鱼,先去卧室看有没有吓着女儿,你说她是不是还把韩连翘当做小孩子,声音稍大就怕吓着,老韩头则放下裁纸刀,起身去开门。
“你们这是干嘛?”见人追到家里,老韩头无奈,“这事我真的管不了,你说打架,吵架这些邻里纠纷我还管得丁,这都出了人命了。”
“韩村长,韩翠花可是你妹妹,你肯定知道她在哪?我只想找她说个清楚,你别瞒着了,”死去的姑娘姓赵,她爹是个看起来老实巴交的庄稼汉,她娘则看起来十分尖酸刻薄,见老韩头开门就率先开口,看来赵家也是她当家作主惯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