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笑可笑,不知道你这所谓君子,又有何理由断定高太守失踪?”
祢衡眨了眨眼,依旧怒视张从,张从已经横心下来,便道:“孤陋寡闻!我早就听闻太守一日乘舟观景,之后便未返回。有人说曾于江边码头看过太守坐骑,如此以来太守便是很有可能被那江贼掳走了去!”
“如今太守失踪,汝等却谎称其染风寒卧床不起,代替其举办庆典,到底是何居心?”
握着脸的右手已经指了出去,此时张从根本顾不得脸上的疼痛,他内心已经决定要用雷霆手段逼得太守府的人承认,也好让自己进入主动的局面。
张从的话语只是一个信号,现在张从摊牌,依附他张家的那些世家以及他的爪牙走狗哪里还能按捺的住?一个个分别出列,厉声抗议。
“县尉大人说的是,太守失踪在即,汝等却在此处信口雌黄,简直就是居心叵测!”
“太守失踪,舒城妇孺皆知,我看就是汝等与那江贼串通一气,想要谋害太守!”
“女子干政国之大忌!天理不容!”
“哼!吕布乃是奸佞狡猾之徒,其后人怎会有什么品行端正的人物?”
吕玲绮的眼神之中已经将杀气显露无疑,她一生最大的忌讳便是有人侮辱自己的父亲,可是郭嘉早有计划交代下来,她也只能坐在首席,将这些人牢牢记住。
到是祢衡却识趣的退到了一边,如今的他脸上哪有一星半点的醉意,嘴角已经勾勒出一丝怪异的笑容,如同笑看风云一般,因为按照计划,他只负责抛砖,下面就是宝玉出场的时刻了。
太守府正厅的气氛一度失控,张从为首的世家大族开始据理力争,一个个气焰嚣张,作出一副要将吕玲绮等人生吞了的态势。
贺辅一系却是安然不动,他已经用眼神警告了一些蠢蠢欲动的下属,很明显他的意思就是按兵不动。
“肃静!”一声怒吼已经在厅中爆裂开来,这是属于陆康身边护卫的声音,在众人的目光之下,陆康已经缓缓起身。
“元日庆典本是国之大喜,诸公又是饱学之士,理应礼仪为先,如今在太守府上大放厥词,各个怒发冲冠,与那街头怨妇又有何差别?”
陆康的名望在庐江绝对可以压服数家,他的一声呵斥,已经让不少人停下了嚣张气焰,但也有不少的刺头还是上前,问道。
“陆公所言极是,可这贼子之行实在是天理难容...”
“天理难容?”陆康用力拄了拄拐杖,立于那人身前,虽然老迈但是气势依旧逼人,“依老夫看也是未必吧!昔日下邳城破,温侯高将军战死,太守与太守夫人由百名死士护送出逃,一路上坎坷无数,艰难万千,都是相扶相依,才投奔与袁公手下。”
“北海救援之计,太守夫人一同随兵出征,蛟龙谷遇伏,太守夫人又是一路过关斩将,才能力保太守与文举公安然回到寿春。想必这些,诸公都应该是心知肚明的吧。”
陆康环视四周,凡是遇到怒目相对者都是用眼神回击,“太守与夫人之感情乃是由艰难挫折所磨炼,天地可鉴,日月可昭,情真意切,哪是他人能够怀疑的了?所以依刚刚冯家主所言,夫人要坑害太守,简直就是无稽之谈!”
陆康缓缓道来,但却字句锋利,语气凌人。冯家主就是刚刚质问陆康的那人,现在被陆康一说,哪里还有颜面立于此处,只能灰溜溜跑到了案几之后,用眼神向张从求救。
张从的眉头已经拧成了一团,先前郝昭敬酒陆康回应,他可以当做是陆康一介大儒注重礼节。但是那太守府兵围陆家之事却是千真万确,如今这陆老头子是哪根神经错乱,为何又要为高云说话?
张从心理已经有了很不好的预感,他渐渐想起当日自己手下徐校尉的话语,但是现在已经是箭在弦上,只能硬着头皮问道。
“陆公所言及是,但是太守夫人谎称太守染病卧床又应该如何解释?”
“依老夫看呐,此事无需解释。”陆康对着张从一笑,“高太守新来庐江上任,必然会受本地势力抵抗,如今人又失踪,元日庆典不出席又怕落小人口舌,夫人也是无奈才会出此下策。”
小人一词如同钢针一般狠狠扎在了张从的心头,明眼人都知道陆康的话里字句带着讥讽,那小人不是说张从又是谁呢?
“陆公说的是,也是为难夫人了,只是太守被俘太守夫人却无动于衷,也不向诸家通报,恐怕有些失礼吧?”
张从有些强词夺理,但陆康却早已经有了对策,“敌我难分之际,夫人不通报诸位也是情理之中,但是我陆家早已经接到消息,绑架太守乃是江中一伙水贼,而我儿公绩早已于前日带兵前去救援太守,算算日子,恐怕不久也要回来了。”
陆康说辞总是平静,但是对于张从来说无外乎一个晴天霹雳,果然与徐校尉所说不差,这陆家早就与太守府串通一气!
以陆家的与周幼平交好的程度,周泰还真没准将高云释放,只要高云一被释放,自己的罪名就会坐实,那时候离刀斧加身的日子已然不远。
张从死死咬住嘴唇,脸上淤青被寒风一吹更加明显,此时他脑中一片恐怕,根本不知道下一步应该如何做为。
但是就在他恍惚之际,却听到了门外的喧闹之声。
哗啦啦,一排排甲士如同鬼魅猛地窜入了大厅之内,一个个目光凌冽,兵器高举,看那架势,似乎一言不合就要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