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隔壁的药房抓了药,左云并没有立即回乐巷,让车夫先把小五送回去,左云又带着欢儿另雇了一辆马车去了胖老头说书的那家酒楼。
等左云回到小院时,已是晚饭时分,而悦意已经在左云的房中等候多时。
顾不上让左云歇一下,悦意就赶紧拉了左云坐下,脸上的焦急与左云第一次带欢儿出门归来时,如出一辙。
左云心中清明,面上却显得有些不解:“早间我去找你与我同去同仁堂,赵三说你出门了,我就留了口信。为何你看着这么着急,是有什么急事?”
“也没什么事”闻言,悦意脸上也有些挂不住,迟疑了片刻,才道:“只是你一早就去了同仁堂,现在才回来,我有些担心罢了。”
担心,左云心中冷笑一声,脸上却显出些感动的神色,跟悦意解释道;
“我出门都抹了黄粉,不会引人注意的。只是我先去了了凤鸣轩给几个孩子买了衣裳,又在饕餮居吃了午饭才去的同仁堂,之后又带欢儿去听了会儿书,所以,回来的自然就晚了些。”
“噢!”悦意的声音不自然就放松了下来:“我说呢,怎么能去这么久。对了,那个小五的腿怎么样,韩大夫说能看好么?”
“说是只能医的看着像个正常人,却是不能再干重活了。”
知道左云看重小五,悦意也跟着有些难过,但既然如此,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拍了拍左云的肩膀,悦意宽慰道:
“就只能如此了,但总好过一辈子当个瘸子。也是那孩子的造化,遇着你了,可能他自己都没有想到,居然有好转的一天。”
“嗯”左云随意地点点头:“也只能这样想了。”
看左云心情好转,悦意也放下了心,当即就提到了生意上的事,这也是今天悦意出门的原因。
“左云,给你说个事。今早徐州的王家来定了一批点心,说是过年要用的。”
以往销售的事,都是悦意拿主意,左云从不过问,悦意也不会多说,可今日悦意突然专门提了出来,就必定有什么缘由,于是,左云闻言就正了身子,等着悦意继续说下去。
“你也知道,我们开始只做乐巷的买卖,我也没想到,能在盛京打出点名头,所以就算后来有富贵人家找我预定,我也没太当回事。但那王家的订单不一般,不但数量极多,还必须要身家干净。”
“身家干净?”左云含在口中的热茶差点喷了出来:“一个点心能有什么身家。这个徐州王家未免太可笑了吧!”
“可不是。”悦意也有些哭笑不得:“当时他们家管事说起这句话的时候,我也是这么回的,我说既然你们看不上我们花街柳巷出品,我们自然不敢再献丑,这盛京这么多百年老店,一定能找到你们要的。”
“嗯!”左云点点头,但也知道事情没有这么简单:“那管事又是怎么回你话的?”
“这个,倒是说来话长。”悦意居然还卖起了关子:“你知道那徐州王家是怎样的人家么?”
“我知道个什么。”左云简直气不打一出:“悦意你有事说事,我管那徐州王家是什么样的人家。”
“哎!你呀!”悦意又露出一丝你还太年轻的神情,揶揄地看了左云半饷,才道:“放眼整个大燕,也就那徐州王家能干出这样的事儿了。你可能不知道,整个大燕都民风开放,但就徐州那地界,简直是冥顽不灵。其中又以王家为最,有个典故,很是出名,说圣文帝曾经想把最疼爱的小女儿赐婚给王家的嫡长子,可人家怎么说,居然以小公主不是嫡出为由拒绝了。”
“还有这样的事?”左云也被挑起了兴趣:“敢抗圣旨,这王家也太不知天高地厚了吧!怎么,他们没被先帝收拾?居然还能活到现在来嫌弃我们的点心。”
被左云的话逗乐,悦意也笑了起来:“当时先帝并没有下旨,只是身边几个内侍知道圣意,其中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想去攀高枝,没想到王家太爷趁着酒性不顾有人在场,就直接说了那番不是嫡出的话。”
“所以这门婚事自然就没有成?那王家和那内侍又得了什么下场?”
“聪明!”悦意忍不住就夸了左云一句:“那个内侍自然就莫名病死了,王老太爷因为德高望重,王家又是大燕的开国功臣,先帝就寻了个错处,把王太爷砭回了徐州,从此,王家就落魄了,再也没有出过三品以上的大员。”
悦意说得轻松,左云却觉得太过荒谬,能成为开国元勋,又能在大燕屹立数百年的人家,怎么会如此浅薄,就算是酒后失言,也不断不会允许传到先帝的耳朵里去,而且先帝那般疼爱小公主,一定会尽力阻止谣言,就算最后处置了王家,又怎会允许谣言在大燕传为笑谈。
“悦意,这般无稽之谈,你又在哪里听说的?这般妄议先帝,都没人管么?”
“呵呵,自然是的恩客啊!”悦意笑的有些没心没肺:“而且圣文帝作古已经快百年了,是当今皇上曾祖父的爹,虽然不敢公开评说,但私底下大家都知道的。”
“原来这样。”左云这才放下一颗心:“那么悦意,你信么?”
“这个嘛自然是言过其实,但肯定不会是空穴来风。我跟你说起这个事原本就不是让你寻根究底,只是要解释那王家能说这样的话,也不是毫无缘由的。”
“好吧!”左云心想真是好长一个故事:“那么,王家的管事到底是怎么回你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