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在无垠的平原上缓缓铺开,只有几个零星的星子和几声有气无力的犬吠,更显得夜色凄凉。
在这片广袤平原上的一座大型城市的边缘有一座破旧的茅草屋。此时,屋里并没有点灯,因着夜色的阴沉,屋里更显昏暗。在靠近窗户的破床上,横陈着两具赤裸的身体,满室**的气息,预示着才结束不久的缠绵。男人四十余岁的年纪,相貌普通,只是眼角的一颗大痣凭添了他的凶相。此刻他的手正流连在他旁边年轻女人的腰上,满足的神情让他凶恶的脸略显滑稽。女人紧闭着眼睛,似睡着了。这样安静的样子让她与此时的场景格格不入,男人不老实的手也没有干扰到她,她就像是要这样地老天荒地睡下去了。
突然,女人睁开了眼睛。这样猛烈,如果这个动作有声音的话,必然是一记晴天霹雳。
左云很佩服自己在这样的情况下居然没有叫出声音。而且很快就搞清楚了现在的情况。想必是穿了。
前世的左云也是一个可怜人,孤儿院中长大,青春懵懂时心上人突然远走他乡,自暴自弃下成了一个死宅,工作之余都是在家看些小说,打些游戏聊以度日。以至于在患上绝症,最后的日子里都没有一人相伴。临了的时候,左云并不是特别害怕,她觉得自己这样的一生也确没有什么好留念的,只是感叹在这世间白白走了一遭,如有来生,再不会这样过了。
所以当左云再世为人时,即便一睁眼就是这么个惊悚的状况,她也默了。只是略感慨老天的难以琢磨以及古灵精怪,前世她确实过得寡淡,但現下这个情况,怎么说呢?委实生猛!
当左云正在暗自叹息又暗自惊奇的时候,她腰上那条要命的手又开始不安分起来了。鼓起勇气看了一眼手的主人,左云的小心肝忍不住颤了一颤,再颤一颤。一般穿在床上第一眼看到的男人都是男主,要么妖冶狂隽,要么柔情似水,一般出于剧情需要冷漠似冰的男主都占多数,这样才会在最后和女主尽释前嫌,相亲相爱。但不管男主是何类型,颜值上总会有个底线,最不济也是个外貌平平、气质出众的公子。但是谁来告诉左云,她眼前这个猥琐大叔到底是个什么鬼?什么鬼?鬼?
在这样残酷的事实前,左云除了感叹天意如刀,天意如刀之外也完全没有什么愤愤之感了,只是再这样和这个大叔相处下去,委实不妥。
冷静理智如左云,自一睁开眼就大致知道自己处于古代了。只是哪朝哪代还有待考证,这个大叔也不知和这具身体是什么关系,万一真是夫妻也不好剧烈反抗,不过,与这样风姿的大叔作夫妻,这具身体还真是重口味。心中考虑拿捏多时,左云终于惨惨开口:“那个,夫君”。声音干涩粗嘎,竟似久未发声之人说出来的。
男人听到这女人开口,竟似受了惊吓一般,嗖地就收了手,再以左云所不能理解的迅猛速度穿衣跑路.条理清晰、目标明确、速度迅速,让左云心生佩服,这样快的速度竟然可以把衣服穿的这样妥帖,难道他真的是男主?
至于男人为何仓皇而逃,左云实在不知,所谓既来之,则安之。左云现在最大的问题是搞清楚所处的朝代以及自己的处境,她相信,就算遇到再艰难的状况,也是可以度过的,毕竟自己还活着,能够再次站在这个世界上,让左云无比感动。
起身在床下找到零落的衣服穿好,在瘸腿的桌子上找到打火石把油灯点燃。左云终于可以清晰的环顾这间屋子了。除了破床、破桌子,还有一个类似现代梳妆镜一样的家具,当然也难逃一个破字,家具上有一面铜镜和一个藤编的匣子,除此之外,这间屋子别无长物。还真是寒酸啊!左云心想,顺便把铜镜拿过来照上一照。其实在看到那样的床伴后,左云对这具皮囊的颜完全是没有期待的,所以在看到铜镜后并没有立即去照,只是在无事可做时才顺便照上一照。所以被惊到也是正常的。这是一张极美的脸,观时就如同被清风拂面,如水一样的眸子,异常迷离。纵是前世整容业发达,但左云绝对没有见过如此绝色,纵是五官可以复制,但这如水的清华却无法效仿。所以,她为什么会和这样一个男人苟且?左云百思不得其解。所谓男人有钱就变坏,女人变坏就有钱,这个女人很显然已经不属于良家妇女的行当了,但为什么还过得如此潦倒?左云百思不得其解。
好在左云不是一个纠结的人,既然想不清楚就不想了。想着刚才跑路的大叔,左云心生忧虑,不知是什么惊着了他。看情况他应该是这具皮囊的奸夫,但叫奸夫一个相公也完全不必惊讶至厮呀!而且这个人看着也有几分心机,不知这样放任他跑走会不会有什么隐患。前世良善,没有什么对敌经验,这让初穿的左云万分愁苦。纵是万分愁苦,也敌不过犯困,一阵长吁短叹后,左云安然睡去。
梦里依旧是前世的样子,左云不过十八九的年华,心上人还没有远走他乡,依旧是那个同她一起在孤儿院长大的上进青年,梦里他没有惯绌着眉头,比之往常要年轻随和许多。好像是在向左云告别,温和地语气让左云昏昏欲醉。梦里的左云十分懂事,没有对此时表示任何不满,只是一遍一遍地说着珍重。青年也深深地望着左云,抚着她的脸,说着再见。
从小被父母所弃,养成了左云冷漠脆弱的性格,那人是左云上世仅有的朋友,也是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