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难?这又有什么可为难的?”秋枫几乎要叫出声来。
秋黎王身为魔族三大王族之一,所代表的自然是魔族的利益,亦等于是魔帝的左膀右臂,既然眼见魔族危难来临,自当挺身而出才对!
“傻孩子,有些事情虽然看破,却未必能够说破,这也正是身处高层权谋最可怕的地方!”
眼见秋枫那疑问的目光,秋黎王却是轻轻叹息出声道:“既然连我都能知晓这‘幽泉血洞’的事情,魔帝他又岂会不知?”
“他一经知晓此事后,自然不会再对我们三王如此信任,而且在我们三个中,他更是无法彻底相信任何一人,试问在这般情形下,我却要如何对他进行汇报?”
“喔,我明白了,父王您的意思是说,魔帝大人也许会怀疑您就是那个预谋之人,如此一来便不会相信您的任何话语。”
秋枫若有所思道:“若是连基本的信任都失去了,那么就算你如何输诚,他也不会在乎,恰恰相反,也许他还会开始着手调查于您!”
“不错,在这消息被传将出来的那一刻,包括我在内的三大王族,也等于同时失去魔帝最后的信任。”
秋黎王苦笑道:“有时候我真的怀疑,这是不是真有其事,还是那位神秘的‘黑暗圣主’所故意散布的假消息,用来分化我魔族!”
秋枫眼神闪动,有些困惑的道:“可不管这消息的真假,魔帝就算怀疑于您,也仅限于怀疑而已,也不至于要假借为妹妹讨回公道的借口,同灵兽族公然撕破脸皮吧!”
“眼见魔族一场大战来临,想要彻底摆脱魔帝的疑心,为保存我族实力,甚至为了将来更好的报效,思来想去,你妹妹的事情刚好给予我最好的借口。”
秋黎王冷然笑道:“有了这个借口,我可以理直气壮的调遣五万魔军,堂堂正正兴师问罪前来,又可以得到灵兽族的赔偿好处,何乐而不为呢?”
“原来如此!”
至此,秋枫才算恍然大悟,心中不由得更为佩服起这位父王来,可他转念一想,又是有所担心的问道:
“既然一切都在父王您的掌控之中,为何您还会如此愁眉不展?”
秋黎王好似被说中心事,适才还在眉飞色舞的得意神情,顿时变得极为黯淡下来。
他目光低垂,幽幽的道:“咱们率领五万魔军,直闯入灵兽族的境内,距离那兽神殿的距离也不甚远,此举若是运作的好倒也罢了,若是运作的稍有错处,你猜又会如何?”
秋枫闻听此言,脑海内电光急转,失口出声道:“您的意思莫非是?入侵?宣战?”
秋黎王用力的点了点头,深沉异常道:“正是,咱们魔军犯入灵兽境地,他们虽然晓得我秋黎王性格火爆,乃是为女寻仇而来,一开始自然不会太过在意担心。”“可自从在那赔罪大宴上,咱们将对方陆地军正师长敖天鳞扣押的那一刻起,事情似乎就已经变了味道……”
秋黎王说到这里,也不禁有些苦涩道:“本意是多上一些筹码,可如今看来,似乎做的有些过头了呢!”
秋枫寂然不语,他本就十分聪敏,又如何不能够理解秋黎王的烦恼。
本是一场气势汹汹、为求公道的勒索戏码,可如今就是因为扣押了对方陆地军正牌师长,在对方的眼内,又该如何解读他们的动作?
他轻抿嘴唇缓缓道:“不错,对方若还是以和为上,自然会派出和谈人马前来,同咱们进行协商,可到目前看来,依旧没有任何这方面的迹象!”
“可你知道吗?据探马回报,那灵兽陆地军的驻地营帐内,今夜似乎也起了一场骚动,到了后来不知为什么,又再度消匿不见,归于无声。”
秋黎王叹息道:“这个消息无疑是告诉咱们,对方只怕有些好战之人,也在酝酿着同咱们魔军开战,倘若真是这样的话,咱们此番可就有些得不偿失了。”
他说到这里,又轻轻叹息了一声,有些出神的望住手内酒樽,似乎自言自语道:“事情究竟会如何发展下去呢?就连我自己也是有些好奇了呢!”
……
一处临山搭建的边缘营帐后方,黑漆漆地角落内,朱砂正缓缓睁开了双眼。
对于秋黎王父子两人的对话,几乎一句不落的听在他的耳朵里。
其实早在半个时辰前,他就已经开始掩身进入魔军驻地。
初次见到魔军驻地,着实令他吃惊不小,但见前方天地相接之处,数不胜数的营帐鳞次栉比,隐隐约约呈现黑压压一片乌云之势。
在碧野万里、一望无际的草原上,如此毫无遮掩地安营扎寨,甚至是密密麻麻聚集在一起,实在是犯了兵家大忌。
看起来这位秋黎王大人对于灵兽一族,显然还是抱有和谈的希望,才会如此漫不经心的驻扎下来吧!
朱砂心内不禁又多了几分希望,于是开始偷偷进入这驻地之内。
有着强大的精神窥伺之术的帮助,对于他来说倒是轻松不少,而最令他头疼的反是那些巡夜的士兵,以及时常出没无影的哨探们。
为了稳妥起见,他还是没有选择直接靠近秋黎王所在的中军大帐,反是选择一处偏僻无人的营帐后面,籍靠着夜色的浓重,直接盘膝而坐了下来。
待他彻底入定后,那精神的窥伺之术也直接被扩展到最大,也最清晰的范围,几乎转瞬间已经将整个魔军驻地探询了个遍。
他不仅发现了敖天鳞师长被扣押的处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