戈靖榕站在南京皇宫的遗址前满面怒容,这大明的南京皇宫,始建于至正二十六年,毁于建文四年,又经过永乐迁都和清军南下,到现在虽还留有些断壁残垣,可皇城的影子一点都看不出来,更可气的是,这方圆一里连个鬼影都没有,想喝口人血都不成!
戈靖榕扯了扯嘴角,那精致的如同画上去一般的面容微微歪斜了下,她开口命令道:“去!把那老东西带过来!”
话音刚落,一个黑影凭空而现,抱拳领命。
不一会,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头被推搡着前来,老头儿个子不高,深黑的眼窝,一双枯手被反绑在身后,身上是件脏兮兮的长袍,腰系带钩,看起来颇有身份。
“熊赐履,你别装了,要是今天再找不出地宫的入口,我叫你活熊变死熊!”
虽然戈靖榕语气狠辣,可那熊赐履却依然木木讷讷、毫无反应。他双手被束,心里却很是清楚,自己身为堂堂帝师,又岂能被几句妖言所恫吓?想到这里,熊赐履直接席地而坐,看着幽深的黑夜不禁感慨:“天理昭昭,报应不爽,报应不爽啊!”
戈靖榕正心烦,忽听一句“报应不爽”,她一个箭步冲到熊赐履身前,“唰”的一声抽出佩剑,直指后者,冷笑道:“报应?老不死的,我看你是活腻了,那本宫主今天就叫你尝尝什么叫做‘生不如死’!”话音未落,银剑一挥,随着熊赐履的一声惨叫,一股鲜血喷在了青石板上。
“宫主!”
就在这时,一个女声由远及近,戈靖榕收剑,斜睨了一眼地上滚作一团的熊赐履,这才缓缓回过头,只见她的下属亦瑶御剑从西而来。
亦瑶跳下地面,第一件就是下跪讨饶:“宫主,我、我失败了……”
“失败了?”戈靖榕挑眉,幽红的眸子里闪着诡异的光。
“那、那鞑子……”亦瑶吞吞吐吐,抬起的头又低了下来,剩下的话她不敢说,天仙苑是戈宫主多年来的心血,里面金银如山,美女如云,岂能说完就完?
“天仙苑怎么样?”
“被……被毁了……”这句话像是从井里冒出来的,又沉又闷,又细又小。
戈靖榕冷笑一声,走上前去,她一把捏住亦瑶的下颌,一字一句怒道:“你是死人吗?我花了十万两给你续命,你就这么点本事?你是死人吗?”
跪在地上的亦瑶不禁哆嗦起来,她向后挪了挪,一双眼睛可怜兮兮地看着戈靖榕:“宫主,事情很复杂,那鞑子他带了很多高手,我们的仙术根本困不住……”
“废物!”戈靖榕甩下亦瑶的脸,用手理了理自己的长发,她忽又恢复了平时的优雅,挑着尖细的指甲道:“算了,鞑子的师父在咱们手里,咱们用完把他活剐了,天仙苑的损失,你得一个子不少的赔给我!”
“是!是!是!属下明白!”亦瑶双手撑地,急忙谢恩。身在安乐宫的这些年,她的命是戈靖榕给的,宫主叫她往东她就往东,叫她往西她就往西!虽然安乐宫金银如山,可她们的目标却是宏图霸业,这点钱岂能够用?她早已不是当年的亦瑶,就算曾经残存了一丝理念,但也随着宋雅的死而缥缈消散……
“行了,我现在把这个老不死的送给你,只要你逼出地宫的入口,今天的罚就免了。”戈靖榕撩起红衣,优雅的坐在一处断壁之上,语气轻松道。
亦瑶看着地上那个晕死过去的老头,嘴角一扯,一个诡计袭上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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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夜兼程的马车在合肥通往南京的官道上哒哒前行,突然,车内的男子捂着胸口直直坐起,随着一声闷哼,他面上汗流如瀑,一双剑眉紧紧地拧在了一起。
车外的仆从闻声,急忙翻身下马,他迅速跃上马车进了内厢,与此同时,一同进来的还有驾车的车夫。
“公子!你怎么了?公子!!”盛颜声音急切,还带着哭腔,虽然一整个白天他都被龙三虐得喘不过气,可毕竟是个忠仆,一到关键时刻还是赤心可鉴的。
龙三缓过一口气,微微睁开双眼,暗黄的灯光下,只见他面色惨白如纸,薄唇干裂,汗水浸湿了他的眼睫,就像此刻的痛苦一般。
“皇上……”车夫一声长呼痛彻心扉,瞬时将气氛推向高潮。
龙三摆了摆手,示意下属不必大惊小怪,接着又是数声咳嗽,终于,他开口道:“朕突然觉得心口好痛,像是万箭穿心,不知是何缘由……”
“皇上,请容微臣为您把脉……”车夫声音悲切,原来是个精忠的太医所扮。
龙三撩起衣袖,缓缓伸出右手,他身体向后仰去,靠在软塌上闭目养起了神,也不禁心念电转:自己身为九五,且身强体健,这二十多年,除了年少时出过天花,连发热头痛也不曾有过,何来这夜半心痛?难道,是自己近日与那魔教接触太甚,染了邪气?可自己贵为皇胄,阳气鼎盛,又岂会屈从于这些妖法?
正想着,只听太医嗫嚅起来:“皇上,臣、臣……”
龙三见太医面有难色,便安慰道:“尽管说,不碍事的。”
太医理了理思绪,惶恐不安道:“皇上,奴才该死,奴才才疏学浅,实在……实在瞧不出您的龙体有何抱恙……”
太医话刚说完,却听龙三一声轻笑,他嘴角微勾,满是肯定道:“这就对了!定是那妖人的妖法作祟,我想,熊先生此时一定遇上了劫难,我们得快马加鞭赶去救他!”
“遵命!”太医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