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诗雨下阁楼时,正遇见兴冲冲上楼的无韵。
余诗雨拦住她,“余掌柜醉了,有什么事儿下午再说吧。”她瞟了一眼无韵手上的纸,“那是什么?”
“史料,以后要上史书的。”无韵说。
她还要去找余生,方才的采访还有些疏漏,她忘记问老余怎么死了?她倾向于得了相思病忧郁而死。
“来来来,我看看。”余诗雨把她拉下来,顺手抢过那卷史料,她倒要看看余生是如何吹嘘自己的。
这一看不要紧,在扫到老余与东荒王那段史诗般的爱情后,余诗雨立刻怒了,“胡说八道!”
余诗雨手指“啪啪”的敲打着纸张,“什么至死不渝,还有这人妖,都谁告诉你的?满纸荒唐言。”
无韵心疼的把纸张抢过来,“这可是余盟主亲口告诉我的。”
“我什么时候告诉你的?”余诗雨一愣,继而明白过来,原来余家有两位盟主。
那更不行了,老余是人妖,岂不是在骂自己?“这个缺心眼的玩意。”
余诗雨暗骂一句,拉着无韵下了木梯,“别听他信口胡说,我告诉你,老余最爱的压根不是东荒王。”
“在娶东荒王之前,老余前世还有一个媳妇,那才是真爱。”下了木梯,让无韵先坐,余诗雨先去后厨取一坛酒过来。
无韵一听还有这等轶事,当下也不着急找余生了,安静坐着等余诗雨。
虽然不知道这人是谁,但这等话语作为野史收到史书中很有卖点。
想想看,东荒王是小三,这至高神的家庭lún_lǐ剧,足以让自己赚个盆满钵满了。
去后厨的余诗雨迫不及待的要给无韵讲一讲自己母亲的故事,见后厨只有一坛酒,顾不上尝直接提出来。
“那还是在中原…”余诗雨为自己倒一碗酒,顺手为无韵倒了碗,见无韵在提笔记录,道:“记着把人妖删掉。”
“那不成,我也是有操守的,我们要尊重事实,不能篡改。”无韵坚决说。
“我说的就是事实,你这才是篡改。”余诗雨怒了。
无韵坚决不改,余诗雨威胁道:“你要是不改,可就活着走不出这客栈的大门了。”
“那也不改,头可断,血可流,态度不能丢!”无韵把酒碗里的酒一饮而尽,“再说,你…”
无韵停住了,双目瞪圆,手颤巍巍的指着余诗雨,“你,你居然下毒!”
余诗雨一怔,望着无韵泛着黑的嘴角,望了望碗里黑黝黝的东西,登时明白她拿错酒坛子了。
“我下毒杀你…”不等余诗雨后面的“干什么”说出来,无韵打断了她。
“你还真的下毒杀我!”无韵双目中透着悲愤,“你早说啊,我删就是了,又不是不改,你干嘛这么狠!”
“我…”余诗雨望着无韵,说好的操守呢?
这时,草儿从后院跑回来,手里握着一把新采的药草,“中毒,谁中毒了?快,快,让我来诊治。”
她草儿已经很久没开张了。
“我,我!”无韵举起手。
草儿见到是她反而脚步慢下来,昨天这人几乎与客栈所有人谈过话了,唯独漏过了她草儿。
她甚至都与怪哉谈过话了,听着怪哉“嘎嘎”的叫声,还念念有词的写着吹捧之类的话,草儿快气炸了。
望那坛子一眼,草儿认出来,那是余生做菜时常放的老酱油。
于是慢条斯理的道:“这毒我能解,不过解药至少十贯。”
“十贯就十贯。”无韵毫不犹豫的说。
“还有,你得在史书上给我留下一笔。”草儿说,“我是这客栈的郎中,余生胳膊断了我都救治过。”
“我都答应你。”无韵忙不迭的答应,顺手丢给草儿十贯。
草儿这才从怀里取出一枚药丸,无韵抢过来直接丢嘴里。
“这药怎么这么臭?!”无韵一口吞下去后才察觉这药不同寻常,简直臭的让人想死。
“这是催吐药,寻常人闻一闻就吐了。”草儿向她竖起大拇指,“还是你厉害,直接就吞了下去。”
“你,你不早说。”臭死人的味道上涌,无韵顾不上再责怪草儿,慌不择路的向茅房跑去,把狗子都撞翻了。
“哼,让你狗眼看人低。”草儿掂量着手里的钱,得意的说。
“嗷呜!”狗子草儿龇牙。
草儿不理狗子,问余诗雨,“你怎么把掌柜这酱油端出来喝了?”
“呃…”余诗雨望了望那碗酱油,“那什么,你们掌柜的需要醒酒,我下来取这个。”
说罢,余诗雨端着那碗酱油上楼去了,走到二楼,转向阁楼时又停下来。
“万一酒壮怂人胆,他们再给我造侄女呢?”余诗雨思量一番,端回了自己房间。
留在大堂的草儿刚要把手里的钱数数,叶子高跟着富难向她摸了过来。
“乖草儿,今儿在药圃忙累了吧?”叶子高为草儿揉肩。
“你干什么?”草儿警觉的看着叶子高,想到什么似的拉紧自己衣领,“你不会是看上我了吧?天,我造了什么孽。”
“去。”叶子高拍草儿后脑勺,“你说你造了什么孽?骗人中毒捞钱,你这郎中也不怕被人砍死。”
“那也是她先造的孽,我这是替天行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为让自己青史留名,都悄悄塞好处给她了。”草儿说。
“好像你没塞似的,只是被人家退回来了。”富难在旁边耿直的说。
他在旁边听的一清二楚,当时无韵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