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倾盆而下,顷刻成溪。
屋檐挂着的雨帘“滴滴答答”落个不停,在石头上,在水缸里,奏出和谐而热闹的声音。
狗子一直挣扎着,急不可耐,不等余生给它擦拭干就跑到了后院雨幕中。
“还真是一条傻狗。”见自己做了无用功,余生无奈的摇了摇头。
他把筐子取过来,借怪哉准备扬州炒饭食材的空隙,把筐子里的香椿芽摘出一些来,待会儿用水焯一下。
忙了一会儿,余生忽然感觉到裤腿在被什么拉着,低头一看,见狗子咬着他裤腿。
狗子见余生低头,松开,用爪子拍了拍脚下的三文钱。
“你这钱哪儿来的?”余生觉着狗子的动作有些熟悉,不过追问钱的来历要紧,他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狗子当然不知道余生在说什么,它照葫芦画瓢,咬了咬余生裤腿后继续用爪子扒拉那三文钱。
余生才不去猜狗子要不要衣服,“让开。”他一脚把狗子踢走,在它的屁股下终于发现一个钱袋。
这个钱袋无比的眼熟,不是旁人的,正是余生自己的。
“你大爷…”余生瞬间从凳子上蹦起来,想到小姨妈不在客栈才收敛一些,“你这丑狗,居然敢偷我的钱。”
他俯身去抢钱袋,狗子不情愿的还要用屁股压住,被余生抬手吓跑了。
“掌柜的,原来你的私房钱藏在了狗窝里。”黑妞恍然,“怪不得上次我说打扫狗窝,你不让呢。”
在余生与城主不断的斗争下,所有人都知道余生藏着私房钱,只是没料到居然藏在狗窝里
“什么叫藏私房钱,我在客栈想藏哪儿就藏哪儿,本掌柜的钱能叫私房钱吗?”余生心虚的说。
“好啊,既然不是私房钱,那等城主回来我告诉她。”黑妞笑眯眯的威胁余生。
“你要是敢说,我,我就扣叶子高工钱。”余生撂下狠话。
正饮茶的叶子高抬起头,很无辜的看着余生,眨了眨双眼,“凭什么!”
“你的钱反正要被她抢过去,扣你的钱不就是扣她的钱。”余生理所当然的说。
理儿是这个理儿,但平白无故做了池鱼,叶子高很不服气。
不过黑妞很吃这一套,“算你狠,那这样,我不告诉城主,你以后不许随便扣我们工钱。”
“不随便就可以…”
“也不可以!”叶子高与黑妞异口同声说。
“在这方面你们倒是挺有默契的。”余生揶揄一句,回头见草儿搬着凳子到柜台后面的酒柜前
“你干什么?”余生见她踏在凳子上,踮起脚尖伸着手去摸酒柜最上面那一层,诧异的问。
“狡兔尚且有三窟,龙就不用说了,我上次打扫这儿的时候,你也不让。”草儿摸索着说。
“你多虑了,以你的个子,掌柜的不让你打扫,绝对是为了你的安全着相。”
黑妞接着强调道:“还有别污蔑我们龙族,身为小龙人,掌柜的沾染了人的劣性,我们龙是从来不藏钱。”
“你才是小龙人呢,你全家都是小龙人。”余生像是被踩到了尾巴,跳起来说。
被黑妞说矮的草儿丝毫插不上嘴,没有谴责黑妞的机会。
气急败坏的余生刚要找个扣钱之外的法子维护身为掌柜和少主的尊严,忽察裤腿被什么拉着,低头一看,还是狗子。
狗子浑身湿漉漉的,在它脚下还有一个钱袋,它正用爪子努力的从里面拨钱,这钱袋余生看着也很眼熟。
“哈哈,我就说狡龙三窟吧,你看,掌柜的还藏着一份私房钱。”草儿得意的说,顾不上计较黑妞说她矮了。
“胡说八道,我只藏了一份。”余生说。
“那这份是谁的?”
话音刚落,不等余生说,小白狐“嗖”的跃下凳子朝狗子扑去,狗子知道厉害,转身就向后院逃。
“现在你知道是谁的了吧?”余生扫了一眼外面的大战,把钱袋捡起来放在桌子上,“谁也不许偷小白的钱。”
他尤其警告的瞪了富难一眼。
在余生身子离开后,叶子高道:“哟,怎么,老富现在已经堕落到惦记小白的钱了?”
“胡说八道,我是那样的人?”富难把看钱袋的目光收回来,义正言辞的说。
“不过小白的钱确实有点多啊。”黑妞眼馋,长年累月下来小白攒了不少的钱。
追击了许久小白狐才从雨中回来,见所有人盯着她的钱袋,立刻警觉的跳上桌子叼住就要去藏起来。
“且慢!”富难大声喊住她,吓小白狐一跳,叶子高也看他,“干什么,准备动手抢?”
“当然不是。”富难抓起余生方才为狗子擦拭雨水的毛巾,走上来殷勤道:“身上雨水不擦干容易着凉,来,我给您擦。”
小白狐跳开了,戒备的看着他。
富难一笑,“我最近手头儿有点紧,剑现在都卷刃了,你看要不资助我点儿?掌柜的一发钱我就还你。”
“老富,我鄙视你啊。”叶子高向富难竖起中指,然后取过一个干净的毛巾凑上去,“那个狗子用过,用我的。”
“你们能不能要点儿脸!”黑妞走过来一左一右把他们推走,不顾小白狐的挣扎把它抱起来。
“走,咱们姐妹商量个事儿,我有个赚钱计划,现在只差钱了。”
黑妞走到一旁贴着小白狐耳朵说,叶子高隐隐约约的听见“扬州城”“冰块“几个字。
掀开帘子的余生不理他们的胡闹,对还在女鬼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