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能讳疾忌医。”余生起身向外走,“食五谷杂粮,生病总难免,纵然……”
“不用!”清姨一声顿喝把余生惊住了。
这话中气十足,真不像身子有恙。
见余生回头看她,清姨有些慌乱,“你带了什么?我吃点东西就好了。”
“炖猪蹄。”余生把食盒打开。
清姨看他一眼,这小子居然让病人啃猪蹄,真不知道说什么好。
幸而身子安好,忙一天也没顾上用饭,趁这机会正好补补。
余生把筷子给她,清姨翻了翻食盒,“酒呢?”
“你不病着呢,”余生狐疑的看她,“病着哪能饮酒。”
清姨方记起来,忙又做娇弱的模样,“咳,你不懂,小姨妈这病啊,只有喝酒才能好。”
“饮酒伤身。”余生固执己见,“看,这儿还有白天熬的粥呢,今儿这粥熬的特好。”
清姨无奈,看来让余生取酒是不成了。
她接过粥,“那就喝粥吧,你先下去忙,待会儿我收拾。”
“好。”余生关上门出去,清姨的目光刚绽放出光华,余生又推门走进来。
“我把这个拿走。”余生走到妆台前,把藏那儿的两坛酒提走。
“哎。”清姨阻止他,见余生认真说:“生病不能饮酒。”
余生这次真的下楼去了,清姨用勺舀着粥,“小屁孩,还敢教训我。”
她看了看粥,“罢了,今天就喝粥吧。”
炖猪蹄在蜂蜜滋润下红润油亮,看着就有胃口,清姨夹起一块放入口中,软烂而有嚼头。
若是有酒就好了,这猪蹄下酒真不错。
余生下楼时,年轻巫祝领的一群人已经酒足饭饱。
吩咐客栈为外面六个弟兄备些熬夜酒菜后,他们到后院大通铺休息去了。
“居然睡通铺,这巫祝可够寒酸的。”余生说。
“他是不好意思一人睡上房,又不舍得让所有人睡房间。”小老头不放过任何贬低巫祝的机会。
“不知道还以为巫祝抢你媳妇了呢。”叶子高坐下说,“戒备之心不可无,人家住一起是防被各个击破。”
“巫祝不去害别人就谢天谢地了,谁敢招惹他们。”余生提出一食盒,让叶子高送给外面那些人。
把客栈桌椅收拾后,余生他们也去睡觉了。
夜已深,镇子渐渐安静下来,客栈挂在牌坊上的灯笼也燃尽熄灭了。
天上有两弯明月,月光穿过碎云铺在街道上,如缓缓流动的清水。
赶一天路,酒干菜尽后,围着牛车的六个人也乏了。
他们或趴或靠,眼皮打着架,甚至有的已经打起了呼。
但对黑猫警长兄弟而言,夜晚才是它们活跃的舞台。
它们从后院篱笆钻出来,顺着墙根来到空地上。在一稻草垛里藏着它们的老鼠干,不过今天被一辆牛车挡住了。
牛车旁边还有人,这让黑猫警长兄弟停住了脚步。
它们今晚已经吃饱了,犯不着在人面前暴露它们的珍藏。
上次就是太招摇了,晾晒在房顶上被小鱼儿看个正着。
相对老鼠干来说,它们更喜欢小鱼儿烧的菜,因为小鱼儿名字本身就很可口。
谈起鱼,它们又想到了早已远去的金鲤,只怪自己当初太年轻,没对它下毒手。
在阴暗处呆了许久,黑猫警长兄弟对视一眼,决定去道士的怪车瞧瞧。
它们闻到了车里有很多美味,初步估计有不下数十种口味的老鼠。
前几日迫于小鱼儿威严,不能靠近一探究竟。
今晚兄弟俩决定吓唬吓唬它们,这样才对得起自己身为猫的尊严。
不然,老鼠过街而不尽地主之谊,日后被这些老鼠传出去,岂不丢了它们的猫脸?
小鱼儿不要脸,它们还要呢。
至于车惊走了怎么办?黑猫警长看着牛车周围的人,这是它们找到的替罪羔羊。
黑猫警长沿着墙角黑暗靠近车,不待走进就听到了窸窸窣窣的声音。
它们对这声音很熟悉,黑猫甚至闻到了五香味老鼠的味道,甚至还有竹子的清香。
娘亲说过,竹林里的老鼠味道很不错,只是镇西竹林老鼠太大只了。
“啪啪”,警长走到车前拍拍车门,车内立刻慌乱起来,“吱吱”叫着,车身甚至晃动起来。
警长眯起了眼,感到很满意。
“谁?”围着牛车的人被道士车子的微晃惊动了。
他提着刀站起来,见怪车居然在微微晃动,有些惊惧不定。
“哎,哎。”他捅了捅旁边同伴,“那怪车在动。”
同伴嘀咕一句,“说不定是野猫在作怪。”
“喵”,警长觉着只拍不过瘾,又叫一声,引起车内更大骚动。
“你看是猫吧。”同伴翻个身要再睡,又被他推一下,“猫能推动整个车?”
同伴也觉着动静大了些,回头一看,忙推醒其他人,“这怪车闹鬼不成?”
“乌鸦嘴。”一人叱责他一句,他们现在最忌讳说这个。
“难道里面也藏着一大家伙?”六个人举着刀看着怪车晃动。
“走,过去看看。”终于有人提议。
留俩人看着棺木,四个人提一盏白灯向怪车走去。
他们绕车转了一圈,没发现什么异样。
那肯定是车里面有东西了,他们站在车门处,“要不要打开车门看看?”
“打开。”众人同意。
为首的汉子把灯笼交给别人,伸手去拉车门,奈何使出吃奶劲